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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如米90后教育 |
分类: ■王如米■虚构 |
两个星期后,我就离开了培训学校。可是,离开后我能做什么呢?前女友琳琳带走了我的快乐,我的痛苦,我麻木地走在闷热的佛山街头,自从离开琳琳后,我就没有好好睡过觉。精神和肉体的渴求同样抓挠着我的心肺,生活在一个并不熟悉的城市里,我彻头彻尾地感受到不可弥补的空虚,我想,这是我今生为人的最大悲哀。
我在学校附近租的房子,由于生活条件极其简陋,房租也就便宜得让人惊诧。合租人是培训学校一个和我一样即将出国的戴眼镜的哥们。说实在的,我到现在也不知道他的全部名字,我叫他“君”。由于我的作息时间与正常人严重不符,所以也不经常见到他。
那家伙过得有滋有味让人羡慕,每天我在床上翻滚饥肠辘辘的时候,他总能适时在厨房里扬起一阵菜香。
2011年新年来临的那天,听着前面宿舍楼顶一群傻逼孩子又蹦又跳又喊女孩子名字又往楼下摔东西地在那儿狂欢,我怎么也高兴不起来,一个人窝在床上抽得满屋都是烟,实在受不了。
推开门放烟时,发现那个家伙也在一个人闷闷地抽烟。他看我,我也不顾忌地回望,两个沉沦麻木的生命并未就此苏醒,相反因为气味综合后并未引起什么爆炸事件而相投在一起。
他问我:为什么一个人,你那么爱琳琳,她就非得是别人的不可呢?
我沉默,眼前琳琳的影子倏忽而过,我说,谁都没错。
不,他痛苦的表情在烟雾的掩盖下丝毫没有减轻。
是我的错,当时,我不知道自己有多爱她。
现在呢?
人走了,听说去了很远的地方,好像永远都不打算回来了。
算了,已经走了。我中了魔似的跟他一起喃喃着。
你说,我们能改变生活吗?
我说,不,绝对不能。我们能改变的充其量也只是生活的颜色而已。可是,涂料也由不得我们自己搭配。生活已经有固定的颜色,我们就是钻进去晃晃,然后大义凛然地走出来。
我现在就是,他说。出国,除此以外,没有任何目的。
第二天,我开始给老爸写家书,先说了英语学习如何如何,我的积蓄已经用完云云。然后在电话里,我又重复了这几个要点。一个小时后,老爸里的款如约而至我的银行卡上,我拿着那张可以走遍神州无敌手的卡对君说,我这是真的发昏了。
于是,那整整多少天我已经记不得了,只是和君在一间屋子里过着惨不见天日的生活,轮换着做饭洗衣,我们甚至还洗过彼此的内裤。那天,我拿着君那条大花内裤说,唉!你别是同性恋吧!他一把拽过去,哧啦撕成两半,义愤填膺地说我要是GAY就和它一个下场。
GAY怎么了?你这是性歧视。
你不知道,小颖就是和一个同性的人一起离开的。而当初,她口口声声说过,要和我一起流浪天涯。
这个,你也不要太在意了。至少你还知道她将来可能和谁在一起,可我对琳琳的行踪,一点都不了解。
你不会明白,君的表情更加痛苦,是我让她对男人和这个世界失望,是我让她的精神受到极大的打击。这一点,我永远都没有办法弥补。
我默默地看着君手中俨然变成抹布的花裤,拍拍他的肩,说:是哥们就别太计较了,我们总得活下去。
君擦擦眼睛,透过这房间唯一一扇小窗,无望地看着窗外,好像是看到了一场无望的爱情的最后结局。
我问君,你是不是真的爱过她?
他说你废话,当然了,那还用问吗?
可是,我自己都还对那一份感情很不确定。我笑笑,把君的那块抹布平铺在地面然后坐上去。
那天晚上,我也什么都没干,仔细想了想我和琳琳在初中时经历的事情,对于那些缠绵的细节还特殊地回忆了一番。顿时,一种惆怅的滋味充满整个心头,使得那个本来充血的器官瞬间空洞。为什么那么好的一个女孩子,对我深信不疑的人就这样被我轻轻松松地放掉了?我还记得离别那晚凉气袭人的晚风和琳琳摄人心魂的眼神,那狠狠的一转身和随之飘起的长长黑发,是我至今稍稍想念就呆若木鸡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