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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如米90后情感 |
分类: ■王如米■身边 |
姑父和姑妈去旅游的第二天,在没人叫我起床的情况下,我再次睡过头了。起床后发现洛杉矶的天空出了很大的太阳。我走在衔上,眯起眼睛,明晃晃的阳光那么温暖。走到街角,我在喧闹的人群中给在北京的老爸打电话:老爸,我很想念你。他的手机信号不好,声音嘈杂。他说,我再打给你吧。然后电话断了。
其实,我只是想告诉他我的思念和祝福。清明节快要到了,我希望能和老爸去看望躺在昌平土地上的妈妈。可是我知道,这没有可能。
《人物》(Teenpeople)杂志没有了大卫·哈伯斯塔姆的专栏连载,我放弃了购买。这个我喜欢的不幸因车祸罹难的著名记者和著名的专栏作家,他的文字一直是我的用来学会做性感男人的精神食粮。可是,他现在不见了。所以,我必须开始自己写。必须自己安慰自己。也许,这是最好的排解方式。
我每天早上坚持到姑妈家旁边的棒球场跑步。3000米,慢跑。在冷冷的晨风中听见自己的呼吸,感觉到自己的存在。一生一世会遇见很多人,十八年了,我喜欢不同的男人和女人很多次,但很少爱和让喜欢变成爱情。我很想去轰轰烈烈要活要死地去爱一个人,让自己知道自己还有相守的惦念和温暖,可是,我常常遇不到合适的人。于是,我只有留一个位置,告诉自己,你的心里,还有一个空旷的角落。
朋友Ava在网上被人骗了,她求我帮她,她说自己很痛苦,希望我给她一些实质性地安慰。我给她发短信,那么淡然地对她说,既然没有开始,也就没有得到;既然没有得到,也就没有失去;既然没有失去,那就无需这样痛苦。
我开始学很多美国少年留的那种齐耳的,很酷的那种发型,我也到美发店拉直了头发。我很想在微风中看见自己直发飞扬性感而颓废的样子。我很想知道黑色的头发在充溢棕色、黄色头发的异国他乡飘杨的滋味。它们也许是我这个自恋的中国少年面孔的保护。然后,国内的好友曾望、乐乐不约而同地问我,你想要的在美国是否能得到呢?我沉默着。他们那样的关怀和担心,可我是如此的贫乏和绝情。也许我什么都得不到。任何的得到,都需要付出代价。我无法付出,所以,我一直没有得到,包括属于十八岁的亲情还有爱情。
最寂寞和痛苦的时候,我会跑到面包店前,看那些美丽而可口的食物。透明的玻璃后面,是可以带来安慰的甜食。我一直有一个愿望。希望可以开一家属于自己的面包店,做美味的食品,给那些和我一样伤心的路人。眼泪落进蛋糕里,只会使它更加柔软。吃进胃里,就把悲伤消化了。多么好。曾望笑我“象个女孩一样温情”。然后,隔着电脑屏幕,他和我一起寂寞起来,甚至,他说他已经掉下泪来。其实我没告诉他,我已泪如泉涌!
我开始写我的第三部长篇小说,往事和想象间接注解。在昏黄的灯光下,我看见镜子里自己年轻的但又有些黯然的脸。许多旧事的场景浮现。在喧闹的异国街市,我打电话给在长沙漂泊的最好的朋友万小刀,告诉他我的决定。那一刻,伪装的面具刹那间崩溃。我泣不成声,脸色苍白。他在那头惊慌失措。我知道,我从来不坚强。可是,我可以在陌生人面前有很好的伪装。其实有谁不是戴着面具一般地生活?所以,我那样向往彼岸和来世。只因为无常。
首饰店里光亮的银耳钉,闪耀着银色的泪光。我买一双给自己。然后,在街角的阳光下细细地看它,直到看到自己闭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