赖昌星：还要赖下去么？

据加拿大联邦移民及公民部长肯尼日前在温哥华证实，赖昌星前妻曾明娜及其幼女已自愿返回中国，并受到良好对待，这再度引发人们对赖昌星遣返或自愿回国的遐想。当前妻、幼女也已回国（其女儿已获得加拿大永久居留权）之际，赖昌星还会赖下去么？

笔者曾接触过赖昌星，笔者的朋友且刚刚对其进行过独家专访，据其本人的叙述和大家的观感，赖昌星近年来的生活颇不如意：初到时流连赌场、动辄鱼翅席下饭的好日子早已恍如隔世，昔日的豪宅也早易手他人；情妇幼子分灶别居，结发妻子也离他而去；虽获得工作许可，却一无所长，英文也说不利索，加上一年一批，根本找不到像样的工作；大卫.马塔斯这样的“金牌律师”固然可帮他钻法律孔子，在司法缝隙里一年又一年苟延残喘的推磨，但天文数字的律师费，也足以令他坐吃山空……当然，也许赖昌星是在“哭穷”，也许他的窘迫不无夸张之意，但即使他仍有相当资财，在没完没了的官司压力，和严密的财产冻结下，也是无福消受，更不用提那异国他乡、众叛亲离的孤寂、萧索之苦了。

事实上加拿大联邦政府中许多人也并不希望赖昌星赖下去，因为他们清楚，赖昌星问题是加中关系的一大死结，更是加拿大人颇看重的双边旅游协定迟迟不得落实的症结所在，但一来他们无力打碎由来已久、根深蒂固的法律轮回，二来迫于某些团体、个人的压力，他们不愿甘冒“将嫌犯遣返回可能判他死刑国家”的政治风险，如果曾明娜的回归证明，遣返并无被虐待或判死刑的风险，遣返赖昌星是否会变得更容易？

不要低估了加拿大司法体系的顽固，更不能小觑马塔斯等“金牌律师”的能量，即使早已废除死刑、和加拿大联邦签有双边引渡协议的国家（如泰国），类似赖昌星这样的嫌犯在加拿大成功赖上15年、20年者也是数不胜数，只要赖昌星还能支付得起马塔斯的酬劳，只要他还能一次又一次地上诉、要求评估，他就很可能没完没了地一直赖下去。

当然，加中两国朝野都有不少人，希望赖昌星可以效仿其前妻，自愿遣返，如此则各方都可卸下沉重的包袱。就在曾明娜回国前后，赖昌星多次公开放话，称“想家”、“认罪”、“即使最后被遣返也能接受”，这自然让这些人平添不少希望。

然而这些希望恐怕同样会落空。

狐死首丘，叶落归根，赖昌星思乡之情当然未必有假，但他更怕坐牢、怕枪毙，曾明娜只是同案中的次要角色，在赖昌星看来，曾明娜没事不代表他回去也没事，越来越多疑的他甚至会怀疑，有关方面是为了“放长线、钓大鱼”故意优待曾明娜。

他的确“认罪”，承认自己曾偷税、走私，但他坦言，能接受的惩罚不过是“罚一点款，坐几年牢”，他心里当然知道，自己一旦回去，即使被“优待”，所受惩罚也绝不止于此；他的确说过“能接受遣返”，但于此同时也明白地说“会在加拿大把官司打下去”，他当然不会不知道，只要这样做，遣返便注定遥遥无期，所谓“能接受”，空头人情而已。

他的确说了很多感情话、软话，但有一句话却是半点也不软的——他明白无误地说，为了能留在加拿大，他会把官司打到底，而这几乎就意味着他会一直赖下去，直到无力支付律师费，或其它意外发生。

显然，赖昌星还要赖下去，而且只要他要，他就能在加拿大年复一年地赖上很久，人们可能会听到他越来越多的忏悔，越来越多的思乡之语，但别指望他真能步其前妻的后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