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樱桃时节 下

(2006-03-22 01:37:05)
分类: 小说
(四)

淡淡桂子的香气,仿佛那若有若无的酒意一般,和着湖风,在樱桃树间悠悠地飘荡着。石岸斑驳,樱树错落,红绿斑斓、不过指尖大小的樱桃,在繁叶疏枝间时隐时现。
还似当年的涛声罢?湖水仿佛,环子却已经七岁了。
还似当年的笑语罢?一叶扁舟掠过,把一舟笑语,轻轻载来,又轻轻载去。
小郭仿佛一下子年轻了许多,枝叶沙沙,如耳边细语,恍惚间,他的面色也越来越温柔。
环子却似乎突然大了几岁,不再跳,也不再闹了,只静静抱着一株缀满樱桃的银珠,喃喃地不知述说着什么。

“你、你坏。。。。。。”
一个女孩轻柔的声音陡地自树丛中响起,小郭一怔,却见影影绰绰,女孩似笑非笑的娇羞,和男孩似窘非窘的憨态。
他不觉笑了:多么熟悉的一幕啊。
湖风飒飒,樱树沙沙,他的笑容渐渐凝结在嘴角,心中涌起一阵阵地酸涩:唉,多么熟悉的一幕啊。
一阵脚步声悄悄地近了,细碎而轻巧,仿佛怕搅碎了湖风,吵醒了樱桃似的。
“这块我跟你讲过的,我从小最喜欢的地方。”不必回头,他也知道来的是谁。
戴安娜的脸色红彤彤的,仿佛熟透的东塘樱桃:
“我知道,我还知道,东塘、银珠、垂丝、细叶、青叶,中国所有的樱桃,都出自这里,只是湖畔石多土少,栽种受限制,所以产量不大,一季采摘,不过三百多斤,其实。。。。。。”
小郭转过身,眼神忽地湖水般深邃:“对于你们来讲,这片樱桃林就是这些名字,这些数字,可是在我们眼里头,每一片叶子,都是一片笑,一片哭;每一棵树,都是一个朋友,一个故事,你懂不懂?”
戴安娜凝望着他:“我懂,这里是你们的回忆,你们过去的生活。”
小郭看了看她,正待开口,环子却松开树干,扭头喊道:
“爸,爸,妈跟我讲完了,你来听啵!”

这株银珠似乎没什么特别,只是矮一些,细一些。
“这棵是小菱要生环子,进医院的那天和我一起栽的,一年苇,二年竹,樱桃要等七年熟,环子七岁了,它也第一次挂果了。”
小郭轻轻的抚着树干,一如当年抚着小菱的长辫:
“天下樱桃数后湖,后湖樱桃数银珠,这银珠啊,好吃难种又难熟,别的樱桃早都下市,它还是青青的在树头上挂到,非要等到头一场霜,进湖的游人都穿上毛衣,它才红红的结满了,远远看上去,像满树的小星星。”
“银珠又好吃,产的又少,每年秋天霜一下,城里头人就像抢一样,一起到湖里头来。那时候都是自己编的小竹篓子,垫上荷叶,红的烫人,绿的淌水,大姑娘小媳妇提到在堤上来回跑,一篓子五毛,几天就没得了。”
“小菱爸妈走得早,靠姥姥带,每到这时候,湖里头老人可怜她,都让她多摘几篓子,多卖几篓子,她啊,老是拿白手帕扎个大辫子,蓝褂子,黑鞋儿,码头,桥上,到处跑,卖的啊,比哪个都快,喊的啊,比哪个都脆:‘樱桃~~~~阿要’”
小郭静静地说着,戴安娜静静地听着,湖风轻柔着,把桂子打起的一圈圈涟漪,从樱桃荫下,缓缓送向湖水深处。
“你看,你还是不懂。”沉吟半晌,小郭才又开口道:“这片樱桃不单是我们过去的生活,也还是现在和以后的生活。”
戴安娜的眼神似乎有些不自然,想说什么,却又不知怎么开口。
环子踢着石子,玩着不知哪儿摘来的桂枝,小嘴一张一合的,似乎也急着说些什么。小郭走过去,一把抱起他:
“乖儿子,你要讲什么?”
“我、爸、我饿了。。。。。。。”
环子扁着嘴,怯怯的声音。

是啊,老郭杯中的洋河,老孟灶上的湖虾锅巴,都已经等得不耐烦了罢?

脚步匆匆,湖水淙淙。戴安娜轻轻地,挽住小郭的胳膊。
小郭看看她,脸上颇有些歉疚:
“你看看我,你都讲了,今天你头一回挑头一个大项目,高兴,我倒好。。。。。。不怪我罢?”
戴安娜摇摇头,一脸少有的温柔:
“你呀,以后不怪我就好了。对了,你知道么?”
“什么?”小郭放慢了脚步。
戴安娜欲言又止,终于,只是笑了笑。

“爸,爸,你看,瘸爷爷在吵什么呢?”
三岔路边,跨虹桥下,瘸叔的身边,围了老少十来个人。
他老人家八成又喝多了罢,这瘸叔,自打全哥搬走,他就总这样的。
还是快些走吧,老郭面前那杯洋河,不知端起又放下几回了呢。

湖风又紧,几粒桂子飘下,轻轻粘在戴安娜的长发上。
桂子开了,那翠洲湖畔的银珠,也快熟透了罢?

(五)

这些日子,小郭忙得再没空去湖里,甚至就算做梦,也很少梦见那片湖水,那片樱桃。
毕竟,除了湖水和樱桃,生活中还有更多的东西;毕竟,自己要工作,环子要上学,每个人都很忙。
戴安娜最近也很忙:
“嗯,你知道,我第一次挑头一个大项目,所以。。。。。。”
风一天天凉了,那翠洲湖畔的银珠,也快熟透了罢?

已是黄昏了,办公楼外,一钩新月,朦胧在被乱糟糟的高楼划作小块的灰蒙蒙的天际。
湖上的月色应该明媚一些罢?虽然,如今的湖水,似乎也不那么清冽了。

“爸~~”
环子驮着个书包,捧了本租来的漫画,蹲在写字楼外的大理石柱子边,见他出来,一下子张开了双臂:
“期中考完了,那个,体育九十五!”
小郭走到他对面,笑嘻嘻地等着他说下去,环子却嗫喏着没了下文。
小郭笑了笑,旋即又装出副一本正经来。他当然知道,这样的意思是剩下的几门考得不怎么好,也不怎么不好。
“嗯,本来呢,可以奖你一点儿好的,这样子么,只能带你吃顿好的算了。”
环子笑嘻嘻地,做了个鬼脸:
“嗯,我好想吃冰激凌,不过呢,晓得爸牙不好,我想想哦。。。。。。”
小郭揉着坐得发酸的腰眼,微笑地看着儿子用漫画书支着腮帮子,很努力地想着,忽地,一只大手,从背后猛拽住他胳膊。
“瘸爷爷!”
随着环子的惊呼望过去,红脸膛,灰胡子,却不是瘸叔是谁?
他老人家八成又喝多了罢,这瘸叔,自打全哥搬走,他就总这样的。
瘸叔也不答话,拽着小郭的胳膊,一路拖将去。他的脚步踉跄着,也不知是因为瘸,还是因为醉。但一步一步,却踏得很稳当。
这是开往后湖的三路罢?小郭已经很久没坐过公共汽车了,没坐,挤得很。
“瘸叔,你倒是发话啊,瞧您。。。。。。小辈又不是打不起一个的孝敬您。。。。。。”
瘸叔不答,一张老脸阴沉沉地耷拉着。

一老一中一少,就这样直揪着下了车,验了证,进了湖,瘸叔才呼哧哧喘着松开手,一根苍老的手指,哆里哆嗦地指着小郭的鼻子:
“炮子子,我问你,我待你怎么讲?我家全子待你怎么讲?”
小郭有些摸不着头脑:
“瘸叔,这个用得着讲么,怎么了您今儿个?”
瘸叔瞪圆了一双老眼:
“你是真糊涂还是装糊涂?你家女人干的好事,还好意思问我老头?”
“戴安娜?”小郭更糊涂了,到底是怎么了?
“瘸爷爷瘸爷爷,我爸好些天没得见阿姨了,阿姨讲,工作忙,没得。。。。。。”
瘸叔一跺瘸腿,又拽起小郭,直向枫桥边草坪上跑去。

枫桥边的草坪,又平又软,被一圈不高不低的雪松环抱着。当年,这里可是城里最出名的露天影院,每逢盛夏傍晚,趿着拖鞋、摇着蒲扇、嘬着冰棒的纳凉者,就三三两两地聚到这片草坪上,把这块足可容下两千人的场子挤得再容不下一只马扎,甚至银幕后面都挤得满满,七嘴八舌、家长里短地等着那几部不知看了多少遍的电影开场。
可今天,空旷的草坪上,不过几十个熟识的老少身影,稀稀拉拉地围作一环,或激昂,或悲愤,不知在和人争论着什么。圈子正中,三两张条桌,四五个衣着考究的男女,他们头顶,点着对大泛光灯,拉着条大红横幅:后湖居民搬迁动员大会。
“爷爷!阿姨!”
顺着环子的手指,并肩坐在条桌中央的,不正是老郭和戴安娜么?
老郭穿戴得很齐整,攥着竹拐杖,阴沉着脸坐着,不理会身边戴安娜的同伴,也不理会条桌对面,那些朝夕相处街坊们的喧闹喊叫。
戴安娜今天打扮得很素净,文文雅雅地坐着,脸上始终浮着一丝微笑。
瘸叔摔开小郭的胳膊,悻悻地看着他。条桌边上,几十双熟识的眼神都看着他。
傍晚的湖风凉凉的,轻轻的,小郭的脸却开始发烧了,他分开人群,双手撑住条桌:
“你、你怎么能。。。。。。”
戴安娜的头低了下去,声音也低低的,却一如既往地平静柔和:
“你知道的,这是我挑头的第一个大项目,如果是你,会怎样?我知道你对湖的感情,可是你说实话,真的想一辈子住在湖里么?”
她抬起脸,提高了声音:
“我知道各位住在这里几代人了,也能理解大家的感情,可是你们看一看,这样好的湖,这样好的地点和条件,这个公园却哪里像个现代公园的样子?设施不全,景点老化不说,住家、单位也混杂在湖里,游人们不舒服,你们自己就舒服么。。。。。。”
“瞎讲!”一个洪钟般的声音怒吼着打断她,是老孟,一张胖脸涨得通红:“理解,你理解个。。。。。。你理解个鬼,你又不是我们,你怎么晓得我们舒服不舒服?”他一眼看见小郭,火气更大了:“小子,你好,你好哦!我跟你讲,哪个讲搬我都不来气,你小子我光屁股看到大,你也能。。。。。。你晓得不?他们带来的图和模型,那片樱桃树,要砍了改什么水景的,你讲,该不该?”
樱桃树?那银珠秋天满树的星星,那小菱乌黑闪动的大辫子。。。。。。
老郭一声不吭地坐在条桌后面,一双大手,似乎要把那条竹拐杖拧出水来。
身左,身右,几十个熟悉的声音,几十张熟悉的脸孔。
“不该!”
小郭冲口,几乎是吼了出来。
真的不该么?他还想吼些什么的,却终于只是张了张嘴。
戴安娜依旧微笑着,可这微笑,已经比哭还要难看几分。
湖风渐起,把阵阵涛声树声,趁着湖波月色,缓缓地送过枫桥来。

“大家不要吵,听我讲两句。”
老郭的声音低沉而平静,人群登时静了下来,毕竟,他是老捕鱼队长,更是这后湖仅存三十二家、五十九口居民的居民组长。
“小戴啊,你不懂,你也不会懂的,对我们来讲,有湖,有树,有鱼,有花,有樱桃,有老街老邻,够了,够了啊,像不像公园,要紧啊?”
戴安娜的头慢慢低下,微笑也不觉从嘴角消逝无踪。
“不过呢,老弟兄们啊,你们也想想,我们的小辈,也像我们这样子想么?我这不争气儿子就不讲了,瘸子,你家大全,我打小看到大,湖里头哪个不讲,以后全湖最出息就是他,我这个队长,迟早是他的,现在呢,他人在那块?”
小郭低下头,把脸埋在环子的顶心,瘸叔鼓起腮帮子,似乎想争辩几句,却最终一句也没出口,只重重跺了跺瘸脚。
又一阵湖风紧,把一簇簇灯华,和着涟漪吹皱。
老郭站起来,声音颤抖着,眼里已噙满了泪花:
“老弟兄们啊,这湖,这树,这鱼,这花,这樱桃,这老街老邻,我们喜欢的,这大半辈子,也自在的差不多了,小辈有小辈的喜欢,我们啊,唉,就由他们把这湖,照他们喜欢的去改罢!”
他回头看看戴安娜,戴安娜的眼睛红红的,脸上却又浮出了微笑:
“小戴啊,你能不能给我老头子一个脸?搬我们一定搬,拆我们一定拆,可是你们能再给我们几天么?就要中秋了,湖里的老街老邻,还想对到这湖水,再坐到一起,最后吃块月饼呢。”

月亮高了,湖水暗了,人也渐渐地散了。
老郭也走了,环子叫他,不应,月色下,他的身影长长地,拖在草影花丛之间。
小郭一直呆呆地站着,似乎在想什么心事,又似乎什么也没在想。
“爸,爸,你不饿我还饿呢,阿姨,阿姨~”
环子一面喊着,一面拖着小郭的衣摆,不住地摇晃。
小郭恍如梦觉,牵住环子小手,低头向湖外走去。
戴安娜不知什么时候又转了回来,眼圈红红的,嘴角也没了笑意:
“嗳,你。。。。。。”
小郭不理她,径直往前走。
戴安娜咬了咬嘴唇,碎步赶上,揽住了小郭的臂弯。
小郭甩了一下,没甩开,叹了口气,由得她去了。
野鸭都已倦去了罢?一钩新月下,惟有几茎老荷,伴着满湖秋水秋风。

(六)

“孙子我接走了,明天就搬家,你晚上下班到湖里头来,小戴他们也来。”
夕阳尚早,不多的游人,已在三三两两地散去了。
“嗳,明天你这通行证就不好用了哦,以后湖里头没得住家了,门票也要涨——不过反正你也不会常来了。”
检票的大叔唠叨着验了小郭的通行证,又瑟缩到门洞里那张小凳上去了。

湖水还是那样起伏着,菊花还是那样盛开着,今天的后湖,好像和以往每个秋天的傍晚,并没有什么不同。
风凉了,霜起了,叶子也红了。
芳桥的草坪已经有些泛黄,落叶却早被扫得干净,放了一圈圈五颜六色、大大小小的桌椅,桥栏、屋檐,点缀着崭新素净的宫灯。
那翠洲湖畔的银珠,也熟透了罢?红红地挂满枝头,像满天闪烁的小星星。
七年了,当年小菱种下的樱桃树,第一次结果,却也是最后一次了。
小郭踌躇着,正要跨过芳桥,往翠洲去。

“咳咳哟~~~”
一阵欢快的合唱,伴着凉爽的秋风,从湖面上远远地飘了过来。一簇木船上,一群或胡须飘飘、或头发花白的老人,荡着木桨,爽朗地说笑着。
那不是老郭么?老孟、连瘸叔也在船上。
“真好听,嗳,这是什么歌?”
戴安娜不知什么时候静悄悄地站在小郭身后,湖风轻轻撩着她随意挽起的头发。她的同事们远远地围坐在草坪上,交头接耳着,不知商量着什么。
“打鱼调,这还是瘸叔早年写的呢。当年打鱼队一唱起这个调,全城的人就开始等到排队凭票买鱼了。。。。。。”
“樱桃~~阿要~”
清脆的童音打断了小郭的沉吟:小竹篓子,青荷叶,红的烫人,绿的淌水,高高捧起的小手下面,一张笑嘻嘻的孩子的脸:环子。
“不要闹!”小郭嗔道。
环子吐了吐舌头:
“哪个闹啊,这些竹篓子,阿婆阿姨们编了好几个晚上呢!”
戴安娜摸摸环子的小脑袋,伸手接过竹篓:
“环子啊,跟阿姨讲,这篓子银珠,是,是那棵树上结的,对不对?”
环子一本正经地摇摇头:
“才不能,爷爷讲了,樱桃就是樱桃,哪棵树上结的,不是全一样么?”
小郭一怔,正待再说些什么,却见欢声笑语,直涌上桥头,鱼虾,菱藕,在老人们的喧嚣欢快中,一桶桶,一篮篮,被传递着搬上岸来。
女人,孩子,年轻人,那么多曾经熟悉,又似乎已有些陌生的脸孔,也忽然欢笑着,不知从何处涌向湖岸,去分享那一船船的欢乐和收获。
老郭一身皮围裙,高挽着裤脚,拎着条二尺来长的花混,一个箭步跳上岸来,那素来不离手的竹拐杖,早不知丢到哪里去了;老孟抱着个虾桶,吭哧吭哧地,乐呵呵跟在后面:
“来了啊,等刻儿看看我的手艺!”
戴安娜赶忙迎上去:
“伯父,我、您。。。。。。我们公司和湖里管理处都商量了,樱桃、菊花,你们如果要,可以移走,只要。。。。。。”
老郭笑了:
“傻丫头,湖都舍得了,这些舍不得么?樱桃也好,菊花也好,离了这片湖水,也就没得什么特别了啊。”
“可。。。。。。”
“不讲这个,不讲这个,来来,今天是最后一晚上,大家都得高兴高兴!”
草坪上,宫灯已经亮起,炊烟也已开始飘香,老老少少,每一张脸上都泛起了笑意,就连湖水、湖风、湖鸟,仿佛也被感染着,欢快地喧哗起来。
“老弟!”
一只大手有力地拍在小郭后肩,这不是全哥么?
“全叔叔,全叔叔,你今天来,带我们坐登月火箭的啵?”
全哥一把将环子举过肩头:
“登月火箭,嗯,来不及了啊,不过呢,全叔叔还是带来点儿东西,喏!”
顺着全哥的手指望去,草坪的一端,三丈银幕已悄然拉起。
“卖花姑娘!”
“呵呵,记得啵?那时候为了看一场卖花姑娘,要早起排一整天的队呢?”
“。。。。。。”
七嘴八舌中,酒菜瓜果已铺满了一张张大小不一、五花八门的桌面,银幕上卖花姑娘的悲泣,很快被此起彼伏的酒香笑语湮没了。

很多人都醉了,连湖水也醉了罢?
老郭却没醉,他的手里捧着酒杯,脸上带着笑意,眉头却仿佛锁着一缕乌云。
戴安娜不知什么时候离开了人群,一个人静静地面对着悠悠湖面,不知在想些什么。
环子蹲在一个角落里,抱着个很大的花盆,自言自语地喃喃着:
“爷爷讲了,一年苇,二年竹,樱桃要等七年熟。。。。。。”

小郭踌躇着,不知该往哪一边去。
风又紧了,把湖里最后一季樱桃的馥郁,轻轻弥散在这满湖碧水,和一夜秋凉之中,弥散在芳桥边每一个人的心上。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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