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里的八O后小同事春节后简直得了“小沈阳迷恋病”,开口闭口都是他,她疯狂地在网上寻找小沈阳在各地演出的段子,听着看着乐着,只要听到还有什么桥段是她没听说过的,就非要踏破铁鞋地找到一睹为快。平时茶余饭后也是小沈阳长小沈阳短,津津乐道关于他的一切。
说实话,我也真是挺喜欢这个“小……沈……阳……”的
一个搞笑的小品居然让那么多的人为之疯狂,一个演二人转的诙谐的农家演员,一夜之间成了亿万人民心中的偶像。说起来,其实是件挺心酸的事,我们是不是个太缺乏乐趣、太缺乏笑声的民族。
细究起来,其实我们本来已经不太会笑了。
在我成长的年代,一般地来说,没有什么可以大笑的场合。学校,家庭,公共场所,都是严肃的场合,妈妈爸爸,老师,领导,师傅,都是严肃的偶像;更准确一点地说,就是没有值得笑的事。
似乎没见过我妈和我爸欢快地笑过,他俩只要不掐架就已经是我的福音了,小时候偷看我妈给我爸写的信,(那时父亲在外地工作)开头就是“你走后,我很寂莫……,很想你……”小学一二年级文化的我,不理解“寂莫”是什么意思,但凭猜测一定是和后面的“想念”有意思上的连贯,彼时幼小而正直的我对此十分地撇嘴不屑,这不是说假话是什么?
老师们也不笑的。小学有个被称为社会青年的代课老师给我们代了两年的课,也就是今天的待业青年,一个六十年代年轻时尚爱打扮的女待业青年,留一头大波浪卷发,穿着紧身窄腿裤子,天天搽着透明的指甲油,在讲台上从来就是坐着椅子给我们上课,她好像对我们这些小学生特别地有气,上课从来不正眼瞧我们,老是两眼眺望着窗外,最要命的是,有时上着课,她忽然走神了,望着窗外发起了呆,五分钟,十分钟,我们一班本来不老实的小孩这时反倒吓势势地谁也不敢说话动作,天,不知道她这么一呆要呆多久。
可怜的我们,就这样在没有笑声的生活中长大成熟。
记得文革中第一次听到相声好像是马季唐杰忠的,说的是中国医疗队支援非洲的事儿,可怜的那一点点勉强的乐子,让全国老百姓听了又听,就算先头笑过一丝丝,然后也腻得犹如听中央文件那样的乏味,记得里头有把别墅称为别野的所谓笑料,放在今天不被人骂死就算客气了,那时却在高音喇叭里天天播放,可怜的百姓连笑声也是被管制的。
小同事八O后出生,她的爹妈就是不会笑的一代,他们不苟言笑地哺育着儿女,闷闷不乐地做着父母,循规蹈矩地慢慢变老。八O后们在缺乏笑声的氛围里度过童年,可是长大的他们幸福地发现这世界有点轻浮了,可以找到机会放肆了,先是周星驰们不靠谱的搞怪,然后是郭德纲们不着调的阴损,最后又来了个阴阳颠倒、怪里怪气的小沈阳,他们可以把世界上最深刻的事情弄到最肤浅,把最金玉的良言弄到最败絮,什么都可以随意着来,这实在太刺激太提振肾上腺素,过日子烦闷的轮回由此就产生了亮丽。
元宵晚会的当夜,一个阿姨级别的女友来电,久未谋面的阿姨原先是准备“煲粥”的,一听小沈阳马上要登台表演,立马二话不说挂断电话看电视去了。一个会逗乐的小沈阳,真应该给他个什么功勋章,至少在他上央视这个垄断大舞台表演的那十几分钟,不花一分钱地就能“和谐”了全中国十多亿老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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