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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好,能不忆江南(二)

(2008-12-05 08:33:38)
标签:

差旅撷美

图片散文

分类: 游记

                       百草园的泥墙根

江南好,能不忆江南(二)

  修葺一新的鲁迅故里,保存完好的鲁迅旧居,我情独钟的是百草园那短短矮矮的泥墙根。

  泥墙根,是上世纪初一个男孩的乐园。后来那男孩成了一代文豪,泥墙根活在了他不朽的作品里:

  “不必说碧绿的菜畦,光滑的石井栏,高大的皂荚树,紫红的桑椹;也不必说鸣蝉在树叶里长吟,肥胖的黄蜂伏在菜花上,轻捷的叫天子(云雀)忽然从草间直窜向云霄里去了。单是周围的短短的泥墙根一带,就有无限趣味。油蛉在这里低唱,蟋蟀们在这里弹琴。翻开断砖来,有时会遇见蜈蚣;还有斑蝥,倘若用手指按住它的脊梁,便会拍的一声,从后窍喷出一阵烟雾。何首乌藤和木莲藤缠络着,木莲有莲房一般的果实,何首乌有拥肿的根。有人说,何首乌根是有象人形的,吃了便可以成仙,我于是常常拔它起来,牵连不断地拔起来,也曾因此弄坏了泥墙,却从来没有见过有一块根象人样。如果不怕刺,还可以摘到覆盆子,象小珊瑚珠攒成的小球,又酸又甜,色味都比桑椹要好得远。”

  男孩身边应该还有个伙伴,他叫闰土。两个厮混的发小,他们响亮的笑声还回荡在这园中。以现在的眼光看,这泥墙根是那么短,那么矮,但对当年那两个男孩来说,已足够建筑一个童年的天堂。小小的身量站起来,可以看到邻家的花园,蹲下去,就是无边的童趣。谁能想到,这里孕育了一个大写的民族魂!

  何首乌藤和木莲藤还那么碧绿地缠绕在那里,桑葚和覆盆子谢了,油蛉和蟋蟀们被游人吓得不敢歌唱。泥墙根,应当只属于那两个男孩。

  我也有自己的泥墙根。在京城一座昔日的王府花园,我们的幼儿园建在那里。儿时的我,常常一个人蹲在那长满青苔的泥墙根,看春草发芽,夏花吐蕊,听秋虫啾啾,燕子呢喃。泥墙根,承载了我多少童年的乐趣!

  和京城许许多多老式建筑一样,那旧王府和泥墙根早已灰飞烟灭,代之以现代化的水泥森林。泥墙根,只活在了我的梦里。

  每个中国孩子,都有自己的泥墙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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