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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谈 |

第一次进到驼峰,便看见露台上有张乒乓球桌。玻璃桌面,球网破破烂烂。当时想,这样的桌子怎么能打球呢?莫不是就一个装饰道具,摆设而已?
后来,真的有人去打。看到心痒痒处,觉得自己整天坐着不利于健康,应该也去运动运动。又有些不好意思跑去加入。因为在打球的是老外。自己三脚猫的英语实在不愿意开口,更谈不上交流。隔着一排座位旁观了好久,看见一位大姐走过去参与了,好啦,有同胞,不用担心语言不通了。鼓鼓勇气,跑过去笑嘻嘻的问:我可以一起吗?
结果,发呆在客栈的日子里,有太多时光都与这乒乓球桌密不可分。
跟大姐也熟悉起来。她很活跃,满面笑容,我要做的基本就是回答。一开始,我也以为她是住在客栈的。几次会面后发现,发现她在很多场合出现。露台,跟很多人聊天。电脑桌边,和几个人上网。大厅,和服务员一起吃饭。猛然大悟,她要么是老板,要么是客栈的管理者之一。间隔一段时间我再回到客栈住下,又遇到她。扬手招呼,已然是老熟人的样子,虽然我还一直不知道她的姓甚名甚。她也曾邀约我到外面露台小坐,晒太阳聊天,我刚好都有事,只是跑去打了个照面。不过正是因为有她,我们才在新年那天有了个欢乐的饺子宴。第二天晚上时分,她还过来跟我聊了一会,又问我要不要一起去跳舞,哈哈,这个真没兴趣,谢绝了。
跟几个年轻老外也熟悉起来。作为国际青旅,驼峰的老外住客用络绎不绝来形容一点不为过。球桌边就有个老头,整天开着笔记本电脑写什么,学起中文来非常认真。再一次到驼峰常住后,同样的位置,同样的场景,也是一台总打开着的笔记本电脑,只不过,电脑前的老头儿换了另一个。有人专门跑来驼峰的露台跟老外们练口语,像我这样的外语盲,喜欢的是看各国帅哥美女和漂亮娃娃。
时常打球的这几个老外非常年轻。其中一个个子特别高,打球水平也比其他的高。若我打赢高个子时,大家就高兴地欢呼。有一个面色苍白,但神情活跃,每次看到好球都要拖长着“哦”发出惊叹。他们都使用横拍,姿势很标准。他们之间说话,并不是英语,不知道为什么我居然认定是法语。
大多时间我们互相都不说话,只是说说比分和笑。实在是因为我的英语太糟了。慢慢的,跟他们也有些简单交谈。当然,不是因为我敢开口说三脚猫英语,而是因为他们在学中文,会零星的汉语。他们果然是法国来的,是法国比较著名的一所大学(原谅我完全听不懂名字)的大学生。以交换生的身份来中国。先在昆明学一段时间的中文,然后要交流到北京、上海、西安、哈尔滨等地的大学学习。他们手头经常拿着几页纸,打球的间隙都低头念念有声。我好奇地拿过来看,忍不住大笑起来。原来,都是以拼音顺序排列的词语,非常简单。让我乐的是,好多词语旁边,也密密麻麻注满了小字,不用猜,就是法语的注音。哈哈,就跟我们小时用汉字在英语旁注音一样。
偶尔我们也聊些其他的。他们中的一个说,中国人太严肃了,不喜欢有表情。他还特意板起面孔示范了一下。他们都很喜欢中国。很帅的阿诺说,他学中文三年了。来中国之前他就在学。他果真也是里面中文说得最好的,阿诺是他的中文名字。跟他加了微信。我的微信里唯一一个老外。偶尔从他朋友圈里还看到大家的身影。他后来还煞有其事地有了姓,正儿八经地起了中文名,陈海诺。
有两天我身体不适没打球。他们看到我,做着手势邀请,我做了个感冒的虚弱动作,说生病了。他们耸耸肩,要我好好保重。跟我打球最多的高个儿每次见到我都会挑挑眉毛,问:“生病了?”生字拖很长,病字特别强调,我总被这好玩的问话逗得开心笑。
我要离开时他们还没走。跑去跟他们合了影。自然是要以乒乓球桌当背景。高个儿站我旁边,我比划了一下,表示他太高了,我太矮了。他就马上弯下身子,作出跟我一般高的样子。真是有趣。
其实我有时感觉惭愧。学了那么多年英语,却连基本的交流都不会,还想环游世界。而他们,才学了一两年,甚至几个月的中文,起码都能够简单沟通。
这是什么原因呢?
够不够用心吧。够不够努力吧。够不够热爱吧。
后来再住驼峰,发现新换了桌子。视觉上看上去好多了,但打起来并不比之前的玻璃桌面好,甚至,球网更不好用了。球拍还是一如既往的只有一块好用。但是一点不妨碍挥洒在球桌边的欢乐汗水。
在球桌上,还认识了奚望,居然跟文山也有一丁点儿渊源。认识了橙子,创下打球记录。
其他来来往往交手过的也不少。虽都是一面之缘,却也留在记忆里。
穿着时尚裙子来打球的湖南美眉。
戴着墨镜打的小帅哥。
在网上教人学英语的老师。
跟我打完后每次路过都要冲我欢呼竖大拇指夸奖的外国女孩。
每每想起这些,都感觉好有意思。甚至脑海里曾经跳出过一个词“乒乓外交”。
也就释然。微笑,真诚,用心沟通,再加上幸运,有这些,其实真去环游世界大概也是没问题的。
哈,我又为自己的懒惰找到了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