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享生活  湖岸书香

讲座第一季  

人类命定是亲水生物

我们都是世界上的一滴水

许辉

 我们今天下午交流的题目是“读书·文化·文学”。

这个题目十分宽泛，我们要落实在一个比较具体的内容上，那就是河流与文化，或河流与文学，或河流与读书。

当然，这三者也是相互牵连的，没有读书，我们没法知道关于河流、关于文化、关于文学的丰富的科学和文化内容；没有文化，我们就没法为文学提供一个人类学的范畴；没有文学，语言和文化失去了最重要的载体，人类的历史将支离破碎。

我对水、对河流情有独钟，小时候就是在水里长大的，从春末开始，几乎每天都泡在河里，河流及其附属边缘地带给我带来了无与伦比的美好记忆。河里可以游泳、嘻戏，可以钓鱼捉虾，河岸可以偷桃摸杏，可以偷瓜摸枣，真是其乐无穷。

小时候只知道玩，长大了才知道学。

按照流域学观点，河流一般分为源头、上游、中游、下游，源头和上游一般在山区，中游和下游一般在丘陵平原。由于人类亲水特性，所以人类的聚居，一般都与水保持着适当的近距离。

但是我们要知道，最适合人类居住的平原，都是河流长期做搬运工的结果。

所以说，世界上本没有平原，河流冲积多了，也便成了平原。当然，少数侵蚀平原是例外。

人类在河流两边大大小小的平原上定居下来，人类的文化和文明也就产生了。

文化是生活，文明是结果。

孔孟在泗水边成长，老子在涡河边长大。《道德经》也可以理解为一种水哲学。所谓无为，既可以理解为不作为，也可以理解为弱作为，还可以理解为不乱为、不妄为，都与天地、水性相连通。水的包容、水的低调、水的广远、水的善利万物，都是东方人群的道德和伦理指南。

由于河流的廊道特性，河流凝聚了人类文明，河流也会阻隔人类文明。河流及其沿岸地区，由于交流充分，容易形成独特的文化系统，这就是文化走廊。但由于山岭的阻隔，走廊以外的地区，无法与文化走廊的发展同步。由于交通的不便，文明更难以上山。

按照法国历史学家布罗代尔的意思，文明可以在水平线上扩张，却没办法垂直扩张，哪怕两三百米都不行。东方的发展也遵循这个规律，儒家思想和道家思想都在平原上萌生、发展、成熟。

不过对文学家来说，社会的文明或不文明、经济的发达或欠发达，时尚的潮流或非潮流，都不会对文学的内容和价值构成影响，构成影响的一定是作家本身的文学观念和创作能力。相对于语言、人物、故事、意境这些文学因素来说，主题和思想是派生物。

由于水对人类生活无所不在的重要影响，河流和水从形式到内蕴都极大地影响着文学作品。人类命定是亲水的，我们都是世界上的一滴水。

2015年4月28日合肥五闲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