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来桂花香
治峰先生散文小说集的稿样放在我书房写字台上,有十多天了,不出差在合肥时,每天进出书房,每每见到那个淡黄色的大信封,情不自禁地就惦记起它来,于是忙完手头有时间限制的杂事,赶紧就坐下来读《多彩的晚霞》。随手抽出一篇《秋来桂花香》,它的第一自然段就吸引了我。
“土生土长在淮河以北,我只知道桂花树秋天开花,但是从来没见过桂花树,更无缘闻到桂花香。”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淮北的濉浍地区没有桂花树的生长?我愕然地抬起头来思索,一时象是失忆了一般。起身去客厅请教太太,她想了许久,却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谁会特别在意生活中所有的细枝末节呢?也真是的,对这种细微的“物候特征”、“地方知识”,我们总是容易忽略。但这却又恰恰是我们相互识别的“文化认同”,是我们彼此鉴定的“人文烙印”。
在这样一种特别的情境中,读这本书,我的记忆获得了一种新的“唤醒”:《我的童年故事》中的运粮河、破旧而温暖的草屋、用母亲缝衣裳的针钓鱼、卖馒头人家的孩子小鳖、拉魂腔《喝面叶》、南面的菜园、小月家的枣树;《父亲的脊背》中父亲瘦削的脊背;《母亲的老屋情结》中的母亲、儿子、老屋;《忆张永莲》中的画家张永莲,等等,等等,都使人对淮北宿州地区的风土、饮食、习俗、人的性情,留下深深的印象。地域性的人文特征,能让本地的读者产生会心一笑的亲切感,而外地的读者则顿觉新鲜而别致。
读这本书,同时又能体会人文流动塑造新文化的一种时代的潮流。作者本是“土生土长”的淮北宿州人,退休后老两口到上海女儿家带外孙,两地走动,一来一去,就给“土生土长”的作者带来了文学的新视角。在作者的笔下,开始出现淮北鲜见的“樱花”,出现《神秘的万圣夜》,出现都市小区旁的河流螃蟹,出现淮北小城难得一见的《放生》文化,出现桂花园中的联想,出现行踪“怪异”的《莫名老外》。站立在地理文化的另一经纬上,作者获得了创作的新对象、新角度、新视野、新内容和新思路,这不仅使作者的创作开阔起来,也使读者感受到了镜头扩展带来的时代气息的冲击。
“樱花”记物,“桂花”怀人,“梅花”叙事,“风雨篇”和“夕阳篇”则各显张扬。治峰先生的散文和小说有着扎实的语言基础,敏锐而准确的文学嗅觉,平稳又灵动的叙述则给人舒阔有致的阅读快感。作者的生活及创作的心态都令人钦羡:既平和如水、缓流节制,又脱去滞重,不恋旧境,爱心浓郁,生生而不息。
《多彩的晚霞》是治峰先生的第三部集子,是他的一个有质量的新收获。我想,对治峰先生来说,这既是一次精神劳作的小结,更是又一个生活、创作和文学生命的起点,是又一个令人振奋的新开始。借这样的一个机会,我想衷心地祝福治峰先生,为他美满的家庭和生活,为他饱满的创作热情,为他那一辈人的努力和追求,为所有珍爱感情并在一起生活或工作过的人们,为慰藉心灵的文学!
(本文为张治峰散文小说集《多彩的晚霞》序)
2011年10月26日于合肥淮北佬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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