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能觉察的和能被觉察的是相互背离的状态。在中国文化发展史上,儒、佛互动是一重大现象,最基本的特色是心性二元论体系。儒、佛两家由于重入世或重出世的区别,追求理想人格的不同,以致原来在心性思想的内涵界定、心性修养的途径、方法等方面都存在差异,这种差异最终为双方在互相碰撞、冲突、贯通、融会的过程中,在心性思想上寻觅到了主要契合点。即双方的互相借鉴、吸收、融会和补充。使佛教心性论富有中国化的色调,也使儒家心性论具有本体论的结构,从而共同成为当时人文思想的基石,并在伦理道德和人格培养方面发挥了重大作用。)
破坏
于今 (9-26 草)
近日,看到两则国内新闻。一条新闻是中铁十八局集团一施工单位在宁夏中卫市境内施工时,将一段始筑于秦代的古长城挖开一个通车豁口,毁坏古长城原貌近100米。另一条新闻是松花江大顶子山航电枢纽工程施工过程中将“纪家屯1号金代遗址”严重损坏。虽然类似的新闻并不少见,但还是愤慨,悲哀。作为中国少数民族文物保护协会副会长,我更深感责任重大,原本要从“传统与文明,反思历史破坏、人为毁坏,政府“不作为”和道德观与社会秩序”等四个方面来写写,但由于时间问题,提纲又大,想想还是留着作论文,暂且先说几句吧。

(柔和的光衬托的是中华五千年的灿烂文明的宁静与祥和)
中华五千年的灿烂文明让我们自豪,让我们津津乐道。祖宗留下的丰厚遗产中有物质的,如长城如故宫,有文化的如论语如道德经,不但令国人脸上贴金,连外国人也艳羡不已。只是崇尚孝道的中国人有些不争气,祖宗辛辛苦苦积攒的家产被挥霍殆尽。有形的物质遗产烧的烧,毁的毁,所剩已不多,总归还算留下了点遗迹;可无形的文化遗产差不多已成绝响,今天十多亿炎黄子孙愿意读经史子集的,能读懂经史子集的,能读通经史子集的还有几人?至于仁义礼智信之类的道德原则在人们的心目中还有多少份量?
不知从何时起,我们就学会了破坏,动辄打倒,动辄烧毁,秦始皇一把火烧了书,项羽一把火烧了阿房宫,文革的火烧向了传统,打倒、开火成为最常用的口号,孔子被打倒了,许多的书被烧毁了,也烧掉了许多珍贵的思想和信仰。
至今,我们还是没有学会建设,而破坏却仍在继续。中国的600多座城市基本一样,残余的历史街区已经支离破碎,许多古城虽早已面目全非,但毁灭式的拆迁与重建仍在继续;文化界思想界充斥的仍是哗众取宠,弥漫的仍是刺鼻的铜臭味…

(“凡以知,人之性也。”多数人关心的是菩萨额头上那颗宝珠是什么材料的)
于今,我们在新农村建设起步之时,正所谓五里不同风,十里不同俗。各类民俗,民族语言,生活民居,民间文学、美术、音乐、舞蹈、戏剧、曲艺、杂技、武术、医药和各种传统技艺等等民族之根深深地扎在中国现在有2000个县、19000个镇和3万多个乡、60万个村庄里。如何避免20世纪八九十年代,城市历史文化造成的破坏的现象再次出现,是我们当下要考虑的一个大课题。现在经济建设中发展经济效益和文物保护中常有矛盾,很不协调,在民族文化、文物的保护上,地方政府应该起更大的作用,主管领导干部要坚持“有所为,有所不为”的方针,不可“为所欲为”,更不能“不作为”。否则,再出现城市改造的文化悲剧,就会把“新农村”变为“洋农村”。
谈到美国,除了帝国主义和霸权主义外,我们还通常认为她是一个历史不长、古迹不多的国家,这主要是从欧洲殖民历史得出的结论。但自20世纪初以来,从发掘的大量遗址中发现,早在欧洲人殖民以前,就存在着悠久的历史。更重要的是,美国人终于从殖民文化的阴影中走出来,承认在这块大陆上存在着自己的文化积累。美国有历史,美国人应当保存自己的历史。在这一共识中,1906年美国公布了一部文物保护法案;过了60年(1966年),随着保存历史观念的深入人心,又公布了一部名为《国家历史保存法案》。从法案的名称就可以看出,保护文物古迹是为了保存历史,或者说是为了保存历史而保护文物古迹,一切保护措施都要从保存这个根本理念出发。美国认为文物遗址的保护是首要的,至于开发必须是为了把它保护得更好,如同许多人不喜欢吃鸡但喜欢吃鸡蛋一样,我个人认为,美国在文物保护方面的经验值得借鉴。

(“不觉悟,不知苦,迷惑失指易上下。”现代遗产观也是一种现代文明观。文明的对立面是野蛮。那么,与现代文明相对便是对遗产野蛮的破坏...)
人类的文明由远古到今天,共经过两次“转型”。一次是由渔猎文明转为农耕文明。在中国,差不多是在七千年前的河姆渡文化时期。在那时人类不可能懂得遗产的保护,所以渔猎文明荡然无存;再一次就是近一个世纪的农耕文明向现代工业文明的转化。在文明转型期间,新旧事物的更迭非常无情,而且人们不是很快就能看到正在逝去的事物内在的文化价值与精神价值。
当前,我国民族文化、文物保护受到冲击的趋势正在日益加大,抢救和保护已是刻不容缓。西部和少数民族地区一些所谓保护尚好的地区基本上都是被开发的“旅游点”,因为现阶段,旅游是获得保护资金的重要来源。但需要强调的是,文化、文物是民族之根本,而非只供观光的“特色文化”,更不能最终转化为一种旅游资源;少数民族地区的的文化、文物是其民族的精神之本,失去文化便意味着民族的消失。
法国作家雨果在他那篇著名的《向文物的破坏者宣战》中,用激愤的语言斥责当时大肆破坏法国城市历史的人,昂首挺胸地捍卫着法兰西的历史文明。文中有这样一段话?他说要“为名胜古迹制定一项法律。为艺术立法,为法兰西的民族性立法,为怀念立法,为大教堂立法,为人类智慧最伟大的作品立法,为我们父辈集体的成果立法,为被毁坏后无法弥补的事物立法,为一个国家前途之外最神圣的东西立法……” 这段话写于法国正处于工业化发端之际的1832年。他的文化敏感和文化责任,令我们惊讶,也令我们钦佩和感动,更令我们无地自容。
文快写完时,又看到一则新闻,说孔子的标准像设计完成了。这时我们又想起孔子,又重新为孔子塑像,也许是一种宿命。

(“天之生此民也,使先知觉后知,使先觉觉后觉也。”突然发现,与门口的照片相像,呵呵)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