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德华·纽顿和白玉芳
于今
年前,重庆出版社副总编马岱良先生委托上海公司总经理陈小丽女士和编辑苏少波先生来看我,送我两本他们出版的书,一本是爱德华·纽顿《藏书之爱》,一本是经我推荐出版的白玉芳《神妻》。
看完两本书,突然就有了想写点什么的冲动。
爱德华·纽顿是美国最有名的老藏书家之一。他最著名的作品是他在1918年54岁时出版的第一部著作《藏书之乐及其相关逸趣》。《藏书之爱》是纽顿著作的选本,文章分别选自他的五部作品(其中包括《藏书之乐及其相关逸趣》)。纽顿嗜书成癖,且愿意与众人分享藏书的体验,再辅以生花妙笔,一个数十年乐藏书而不疲的“老书痴”形象时时跳动在字里行间,时时浮现于读者眼前。他去埃及旅行,行至半路,却忽然想到“尼罗河……将继续奔流不辍;而伦敦等着我搜寻探访的书籍却片刻不待人”,就马上改道直奔伦敦。他又写道:“当某位藏书家辞世,其藏书亦随之散佚,一切就此戛然而止——唯有点滴回忆依稀尚存”。读书至此,不禁感慨,纽顿藏书,缘于真情与真爱,专注于斯,无怨无悔;而纽顿又是知书识书的大行家,精品、善本方入法眼,可谓书之知己。世间爱书藏书者众多,但真能做到如纽顿者又有几人?
白玉芳我是熟悉的,她是一位满族女作家,来自现代化的大都市上海,却一直醉心于满族的历史与民俗。白玉芳对自己所属族群的关注,缘起于对自己“身份”的发现。有一天,她知道了自己属于满族,自己的姓是尼杨尼雅·那丹珠。从那时起,她便开始了艰辛的“寻根之旅”,她北上采风,足迹遍及东北、华北诸省,林海雪原没有吞没她的热情,反而点燃了她胸中积蕴的火种。钩沉史料,不顾穷经皓首;遍访乡野,哪管假语村言?爱恨情仇激荡心中,灵感才思迸发笔端,她用手中的笔开始了对满族灿烂文化的展现和传承。《神妻》便是白玉芳对满族先民史的艺术呈现,是以小说形式抒写的肃慎人传奇。看过这本书的人,在为书中女主人公勺丹凄美的爱情故事和跌宕的人生命运所吸引的同时,不能不惊异于作者对东北地区奇特自然风光和对萨满文化如神歌、神舞、秋祭、人头大祭、雪祭的描写,在她的笔下,满族文化如五彩般绚烂,如歌如诗,如怨如慕。其实,如果你了解白玉芳,了解白玉芳的人生追求,也许你就不会感到惊奇。从知道自己的身世起,白玉芳的思绪便飞向了远古的林莽之间,族群生存的荜路蓝缕,祖先创业的激情、悲壮与豪迈,无不令她荡气回肠,她的心、她的理想、她的事业在刹那间找到了支点和归属,这个支点和归属就是寻找满民族文化之“根”。探本溯源,吟啸且徐行;上下求索,倚杖听江声。一生系之,九死不悔。
乍看起来,爱德华·纽顿和白玉芳两人之间毫无联系,一个是上世纪的外国藏书家,一个是中国当代作家。但他们都让我感动,因为我在他们身上找到了共同点,那就是执着,充满理想和激情。一个为了书,成爱成痴;一个为了寻根,超然物外,离弃世俗。天下熙熙攘攘者,为名利来,为名利往,造就了浮躁喧嚣的尘世,造就了迷失本性、找不到方向的你和我,我们中的大部分失去了理想,失去了激情,失去了固守的精神阵地,茫然无依,随波逐流。坚守精神家园者如爱德华.纽顿,执着理想、激情勃发者如白玉芳,为人性的回归带来了亮色和希望,他们让我们记起了曾经的理想,让我们焕发起蕴藏的激情,虽不能至,心向往之。其精神价值何其可贵!
不知是机缘还是巧合,同时得到这样两本书,同时让我体味这样两个人的心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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