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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莽原》,第四期,当代名篇赏析之述评)每一座山峰都会被看见

(2014-09-23 19:16: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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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化

                   深谢鱼禾!!

           

 

 

每一座山峰都会被看见

鱼禾

 

 

某次酒叙,一狐朋聊起鲁院的一届一届,那声名初起的家伙说,你们鲁十七,有几个写得像样的?我木了一秒,随即给了他一个大大的微笑。那一秒,我想到了陈鹏等一小撮,再看看对面那位正在热名里睥睨同行的尕子,顿时开心得不行。

陈鹏尚无大名。不过,这哥们儿对写作怀有令人瞠目的执著,不惟方向明确,而且手艺精湛,有着不可思议的想象力和鬼斧神工的表达力。在“文学”这个词似乎应当闪躲悄声的时代,他在各种场合理直气壮嗓门儿洪亮地“谈文学”,似乎不谈文学而谈别的纯属瞎耽误工夫。这一类心无旁骛的主儿大多有着狼一般的专注和狠劲。他会闹出怎样的动静,实在是难以估量。总之我相信,每一座山峰都会被看见。

与陈鹏的交道始于鲁院,认识他的小说却是鲁院毕业以后的事。那之前,在鲁十七我们各有各的圈子。他的圈子叫“花儿”,是他和两个热爱西北花儿的同学纠结起来的一个“文学小组”。我的圈子叫“瓜园”,意思是瓜娃子(意为傻子,语出诗人金铃子)聚会,成员是一帮动辄揣了酒到我宿舍海聊的家伙。有一天,陈鹏的小组发展了一枚瓜娃子为成员,这瓜娃子又把我撺掇了去。到陈鹏宿舍一看,嗬,他老人家正襟危坐地主持着一场文学讨论。花儿们朝当晚被讨论的那位轮番扔砖。陈鹏的发言风格凌厉,大意是写得太粘滞了,一看是借鉴那谁谁,可惜借得很失败。我心想这也太狠了,于是找借口溜了出去。第二天恰逢篮球赛,陈鹏是场上主将。只见他前一秒还在西头,嗖的一下就到了东头。我不怀好意地赞叹,哇靠,子弹似的,比讨论文学帅多了。这枚正在满场飞奔的子弹,有国家二级足球运动员资质,以他的奔跑速度,篮球场恐怕是太小了。听了我的揶揄,他哈哈一笑,立刻一本正经地请我看看他贴在班博上的小说。那小说写得很魔幻,但是不合我的胃口,我看了,没反应。鲁院毕业不久,也忘了什么缘由,偶然看见了他的一组作品——《青铜》,《凌晨三点的卡瓦格博》,《开往糖厂的末班车》——我第一反应是电话鲁十七第一侃爷何凯旋,你看看吧看看吧,臭孩子写得如此硬朗,在鲁院怎么就错过了。然后,我要了班博的密码,把手头所有的陈鹏作品统统挂了上去。

这是个对虚构怀有野心的家伙。《青铜》不到四万字,却采用了三线并置的结构,古滇国铸铜的故事,发生在异域的足球赛事,和当下的鸡毛蒜皮——他以附着了理想与挫折的青铜,让三者遥相呼应直至骨血相通。另一种色彩的理想——《开往糖厂的末班车》以刻骨的情感记忆接通生存和梦境,那光怪陆离的想象曾被一跟帖的同行目为神鬼。而《凌晨三点的卡瓦格博》有着令人眩晕的光。对,就是耀眼——是梦想投射于视觉的痕迹。

与匍匐的写作姿态不同,这样的写作是激昂的,有刻度颇高的前提,或者不如说,有独树一帜的理想,正如在一切阴影之上独迎晨光的卡瓦格博主峰。

太强烈,或者太不同,会导致不适的观感。有些小说,可能谁都不喜欢。另一些,谁都喜欢。陈鹏的小说,大约会引起极端的反应,很喜欢,或很不喜欢,如逆光视物——你可能发现事物的轮廓从来没有抵达过那样的玄妙,也可能一眼就被灼伤。陈鹏不是一个顾虑观感的作家。他不取悦。他不惮于强烈与过度,绝不掩饰。面对这样的作品有如面对傲慢的遴选:投入还是不投入,并不是你能够决定的。

什么样的小说是好小说?这个俗套的问题,写小说的人都绕不开,陈鹏也绕不开。在《当下小说十问》里,陈鹏就小说的题材、语言方式、故事性、风格等等,对时下形成“套路”、几成“规矩”的虚构伦理逐一追究,不依不饶地举出反例。这心高主意大的人十分坚决,不喜欢不假思索地听从。哪怕是“不对的”,哪怕撞破脑袋,他也必须依照自己看准的方向走。一个这样的写作者内心必然狂澜翻滚——对虚构成品以及被低矮嗜好篡改的测量尺度的失望,与高蹈的虚构理想,当然势若冰炭。

他以写作申明立场。他的虚构几乎刻意与目下的生存百态保持着距离,也坚决避免着循规蹈矩的无趣(也就是他说的“不好玩”)。与诸多现实得失去了基本的审美意味的创作相比,陈鹏小说的叙述逻辑从不拘泥于所谓的“现实生活”,他的方向和砌筑,往往含有“出格”的趣味和貌似“无效”的意义。而他的细节构成和语言方式,偏偏采用着微距摄影般的“靠近”,最大限度地坚持着“寻常”。这使他的创作获得了令人喜悦的辨识度——你永远不会在陈鹏的人物谱系里发现不说人话的半仙似的家伙。他的人物就是我们熟知的常人,一口吻合身份的口语,不时干一点完全溢出目的的事,和所有正常的成年人一样喜怒不形于色。天马行空的想象,混沌不明的场域,就建立在十分经看的外壳之内。在奇异的相反相成中,令人觳觫的命运感或渐次浮现,或陡然袭来,令人觉得,砸向自己的一切都是必然的,因为人与人如此远又如此近,在一场阅读中,曾被灼痛的自己从漫长的麻木中苏醒,化身为陈鹏的李果和王重,化身为他们周遭含辛茹苦或泼皮无赖的某一个。

毋庸置疑,这种虚构能力缘于丰富而均衡的营养——开阔的阅读,开阔的生命经验。读陈鹏,可以闻见海明威、福克纳、胡安·鲁尔福诸人的气息。好在他消化得充分,并不生吞活剥,也不过度贪享,他令一切成为对想象力的浇灌,而不是替代。

陈鹏一贯选择以劲道的手段表现不易窥见的原真,有疏朗的叙事习惯和考验辨识力的结构方式,不吊诡,不腻歪。风味强烈,固然可能使品尝者被炙烤;但是,他确信必须强烈而且精准,“我们的人生,才有望被高度概括和浓缩;我们的存在本质,才能被更有力地诘问”。那么,在一贯的强烈、硬朗、娴熟中,是否会有些至关重要的东西被忽略,甚至被摘除?基于这样一种疑惑,我对陈鹏最近出手的《苏咕毒消失》怀有偏爱。在一种代表时间和盼望的古乐器面前,他放下了手段,不再警惕作为叙述者的目标和方式。他信马由缰,成就了这不甚完美却无比动人的一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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