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虹飞是理科女博士。
我叫她阿飞，她非常有才。
我们未曾谋面。
我喜欢她的黄缎子，
上次读了她的书，
差点要给她写一封信，
就好像当年谁大声地遥寄张爱玲。

常艳是另一位女博士，
好像是文科生，
如果我感觉没错，
她应该是哲学专业的某个专科领域。
她跟阿飞不同。

阿飞是个不务正业的姑娘。
她没有成为科学家，好记者，
她搞了个乐队，她那小女孩般的细嗓子，
用微风吹动草茎的腔调，
唱出她对世界的感应。
唉，她的感觉很对，
但是听得出来没钱：
她没有生在古富贵之家，
做不了艺术投资，
生了个艺术家的皮囊，
没有艺术要花的花不完的钱。

跟阿飞姑娘相比，
常艳走在正确的道路上。
她一步一步地走，从硕士到博士，
从山西到北京，
每一步都很扎实。
然后她攀上了专业的顶峰：
她把专业领域内的顶级人物，
拉上了床。

这都没什么。
但常艳很酷。
她把最后这一步戏码，
写成了自传体小说，
我看过那小说：
远离艺术的绮丽，
有着钢筋水泥的结实，逻辑倒是清晰。
没文采，不漂亮，
但是足够冷门。
太冷门了，于是她大火。
这一点上，她跟阿飞殊途同归：
她也玩起了艺术，
但显然比阿飞成功得多。

现实与艺术的虚实相生，
是艺术家们最着迷的选题。
阿飞，可怜的理科女博士，
没有钱，没有权，甚至没有炮友（也许这更或最令人轻蔑）
也没有房……（与四合院的梦相比，好可怜）
她进去了，当然很快就出来了。
她新缎子无穷。
希望大麦！祝她发财！

至于常艳，有些天没有看到她的消息。
她的世界还很坚固，
据说一切如旧，都还好。

有时候，我在家里玩铅笔，
想着，这个世界呈现给我的，
究竟包含着什么样的意蕴，意义，
什么样神秘复杂难解的真谛？

又一个下午，在白炽的阳光下，
热风，蓝天，白云（好庸俗的场景啊！）
我想，去他妈的，什么女博士。
如果相遇，也许我们会分享一杯啤酒。
如果不相遇，我可以独饮一杯更贵的啤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