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几次想写写那些拣破烂的人。

 

在北京，在北大和左岸租房，曾看见那些穿得整整齐齐、甚或干干净净的中年男女，体态微胖，举止从容，提着一个很干净的纸袋子，另一只手里拿着个铁勾之类，他们从垃圾桶里翻出塑料瓶易拉罐之类，捡到自己的袋子里，从人群附近退后几步，站在某些篱笆前，很悠闲的样子。而在租住房的楼道里，我不止一次在扔垃圾的时候，楼道里的另一家的门突然打开了，一个很干净的老婆低声叫住我，把垃圾接过去——猝不及防之余，往往是对方们都再度关上了，我才明白过来遇到了什么事——她把我要扔的垃圾拿去了。

 

到了广州，遇见几乎同样的事情。略感惊讶的事，他们真的是普遍地干净。

 

今天在公交车上遇见一个女的，我想，叫她做破烂女王应该不过分。她身边放了好几只大布包，有帆布的，有牛仔布的，包都极其干净，是洗过第一次用的那种感觉。还有几只干净的纸袋子。每一样东西都擦洗过，塑料瓶，一个旧风扇，擦洗的干净程度超过了钟点工作业。那个女人看不出来年纪，总该在四十左右——不会更小或更老。她看上去干净的像刚用清爽液清洗过，干干净净的，不合体的衣服也非常干净。她的脸和眼神也是干净的，专注于自己的破烂货，心无旁骛。

 

爱干净的人在哪里都是可爱的，不管她干什么，我都会觉得她可爱，并且觉得她值得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