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朝猛
1997年,连日语五十音图中的あいうえお都不会的我,赶上了原国家教委在全国中小学在职教师中选拔人员公派至日本研修的机会,经过单位推荐和选拔考试,在设于东北师范大学内的中国留日预备学校,完成出国前的三个月集中语言强化培训之后,有幸成为我国当年以教员研修生的身份公派赴日留学的13名中的其中一员。
是年的金秋10月,我来到了比邻日本海的国立新泻大学,在这里与来自于世界其它国家的公费研修生学习了6个月的日语。经过半年的语言学习之后,1998年4月,便来到了一所日本新型研究型师范大学——上越教育大学,该大学以培养在职中小学教师攻读硕士学位为主,我的同学大部分是有过中小学教师经历的日本人。我主修的专业是教育评价,师从博士毕业于日本筑波大学的田中敏教授。导师田中教授对所带的学生都要求极其严格,每周学生都要集体在他的研究室里,轮流对自己研究的课题进展情况进行交流与报告。和这些日本中小学教师在一起,我发现了自己许多“天生”的不足,比如,他们所拥有的利用网络收集信息和处理信息的能力,他们作实证研究的科学精神与研究方法等。
在上越教育大学学习的一年间,除按要求完成导师指定的课程学习之外,大多数时间都泡在图书馆进行自主学习。学习之余,主动与被邀请到过当地的不少中小学考察并参与他们的“综合学习”,与日籍英语教师“同堂”给日本中学生上英语课,参加过小学生的社会综合实践活动——插秧,参加过有日本学生家长参与的有关环保教育的课题研究活动等。
留学日本18个月时间,除了学习,还有一些人与事给我留下了深刻的记忆,有些活动给了我难得的体验,这一切都值得记叙与珍藏。
1997年10月5日,我从东京坐新干线到新泻,子弹头式的车头,流线型的车身,时速每小时250公里的速度,让我感叹日本科学技术的先进。当我所带的行李箱通过“宅急便”从东京成田机场直接配送至我所在的新泻大学留学生宿舍时,打心里佩服当时日本物流业的发达。
记得刚到新泻大学没几天,我们同学约好到新泻市市役所办理外国人登陆证,在我们坐电车(日本称谓)从大学前站到新泻市区途中,有同学不慎丢了钱包,遂即向车上工作人员报告,等到我们到达目的地时,车站工作人员将同学所丢失的钱包亲自送到他手上。在今天看来,像这种拾金不昧的事情在日本相当普遍。
在日本留学时间虽然只有18个月,但参与大学及社会机构组织的各种体验活动却很多。先后走访日本前首相田中角荣的故居,到日本海上的一个名叫佐度岛观光;多次被邀请去日本普通百姓家做客,与他们同吃住,好心的日本家庭还带领我参观周边的风景名胜,有对村上夫妇对我特别热情,在他家吃神户牛肉的印象还特别深;受邀与他国留学生一道野外烧烤;新泻大学留学生中心组织我们外出滑雪;中村教授冬天带我们去泡温泉,冬天清晨开车带我们去观赏来自西伯利亚的白鹭;曾留学上海师范大学的柴田老师,心直口快,性格一点都不像比较暧昧的日本人;清纯、亮丽、可爱的留学中心工作人员渡边老师甜美、热情,这一切都历历在目。
有些糗事在此晒出来,唯恐读者见笑。1997年的圣诞节,我和与来自约旦的同学坐火车到东京,由于语言不通,在火车上成功“逃票”,被工作人员放了一马。为全面了解日本社会,也为丰富自己在日本的体验,因非法打工两度与日本警察过招。
2011年3月,东日本突发大地震并引发海啸,我第一时间便想到了在上越教育大学曾担任我“辅导员”(tutor)的齋藤健,他是日本茨城县的一名初中英语教师,我在上越教育大学学习时,他脱产攻读教育硕士学位,我们同一位导师。学校安排他负责我的学习与生活,我们关系处得不错。东日本大地震并引发海啸,齋藤健老师工作与生活的地方遭遇地震的侵袭,因没有联系方式不知他及家人是否逃过了这一劫,但默默地为他祈祷。有感而发,便写下了《日本何以临“震”不惧》一文,以此祝福与怀念那些在大地震中幸存或遇难的日本民众。
有缘千里来相会。2012年带学生到新泻大学附中访问交流时,巧遇15年前在新泻大学曾担任我“辅导员”的玉井博史老师,小伙还是那样帅气,那样热情。听他说,自从新泻大学研究生毕业之后,就被留在了大学附中教授日本语。由于我们在新泻大学附中交流时间很短,匆匆便于玉井老师话别,期待下次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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