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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候执迷于高空飞行，在密闭机舱，上万英尺的平流层，忘掉手机，依赖飞行娱乐系统度日，全然沉入自我的固执己见，以十几个小时的隔绝换取新鲜的旅行体验——不知道你是否和我一样，也许这也是一种旅行的偏执表现？但在从成都飞往伦敦的十小时中，心情始终兴奋，因为即将前往从未踏足的北爱尔兰。

从伦敦转机去贝尔法斯特（Belfast），感觉前往北爱尔兰的语境全然改变，绿色点缀的爱尔兰航空（Aer Lingus）以爱尔兰语命名，即便是在英国，地域的差异，造就人情世故，语言情态的差异——这就是旅行的魅力，因为不同，世界尽然精彩到纷呈芜杂的地步，我预感这一程的北爱尔兰之行也将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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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尔法斯特城市机场小巧，抵达的时候入夜，接待我们的当地导游：湄霖小姐，亲切又贴心，将我们安顿妥当。在酒店睡了一晚，第二日一早，我们已在晨光中驱车前往醉人的自然风景途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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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西洋强劲的风，颓园奇景藏心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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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途有彩虹，一边是雨水扑面，一边则有阳光倾洒，草地上的羊群，有着自己的步调，绝不会被世俗打扰，它们就是北爱最可爱的代言者。有黑面绵羊，最是可爱，和奶牛为伴，安静，自持，不慌不乱，和自然共生存，依赖春夏秋冬，日影星辰，日子大概就是这样。在蜿蜒的北爱乡村公路上，我们经过小镇，偶尔聚集在教堂前的北爱人，背后则是一派大西洋的浩然清朗，忍不住下车，望着大西洋发呆，日光穿过云层，投下的一束光似乎是古典主义油画中被艺术家描摹过的一种灵光，我在北爱遇见它，内心温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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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爱的风大，很遗憾未能踏上被誉为世界第三险峻索桥的卡里克空中索桥（Carrick-A-Rede Rope Bridge），远观索桥也能感受到险峻刺激，异常神奇。卡里克空中索桥连接爱尔兰主岛和小岛Carrick-A-Rede。小岛的名字是爱尔兰语，其意为“脱落的大石头”，导游向我们介绍：当你穿过索桥的时候，你也正好跨越了六千万年的火山口。在被自然打磨出来的险峻山石间，我被北爱的自然风光震颤心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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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热剧《权力的游戏》一处拍摄场地：Larrybane Ballintoy（本次北爱之行，我还去到了《权力的游戏》拍摄城堡，沃德城堡：Castle Ward，临冬城：Winterfell，穿越拍摄场景，尝试射箭，留到以后慢慢为你讲述，持续关注我的北爱之行吧）：迎着巨大的海风走向山崖边，被海洋围绕，远望海上的岛屿，静谧，散发无以伦比的吸引力——我的内心升腾起渺远的思念，但凡是有海岛孤寂处于大洋之间，总勾起此番愁绪，但亦是点到为止，这些在旅程中闪现的心念，细碎如针尖，偶尔触碰到神经末端，引来关于旅行的莫名心绪，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我明白， 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加上北爱尔兰的辽远清净，是撩拨此种心绪的诱因，仅仅是为了这份诱因，也值得来一趟北爱尔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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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就这样在与海天如此接近的海岸线上前行，在北爱尔兰来到最北部的海岸线，当我步入当路斯城堡（Dunluce Castle），颓垣断壁之间尽然看到一个古老而忧伤的轮廓。当路斯城堡遗址的历史可以追溯到1500年前，它伫立在北爱尔兰北部海岸的一块水中突起的陆地上，由麦克唐奈尔家族在14世纪建造，是C.S.刘易斯（C.S Lewis）的《纳尼亚传奇》里卡尔帕斯维尔城堡的原型，在1639年的一个暴风雨夜，城堡的厨房从山崖滑落，从此麦克唐奈尔家族一蹶不振，如今城堡已经荒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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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觉得：被摧毁的遗骸最具震撼力，它矗立在海边，和硕大海风一道述说过往故事，千年轮转，人生一瞬，消散的灵魂，仿若在文化历史的嬗变中成为最真实的一个固若金汤。我透过城堡的墙缝，看到远处海洋拍打出来的悬崖山形，多么伟岸，又多么触不可及，北爱的自然奇景，不仅震撼人心，更引发如此的千古幽情，是怎样的一种旅行况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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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辗转在空荡的城堡遗址中，幻想当年此处的森然与倔强，凭海临风，北爱人该有的抱负，坚韧和一种好战的性格，古意千里，却也是历史篇章中最为激荡人心的一次回望。虽然此处风大，我却最享受当路斯城堡的这份幽情，它像是为了我这样的旅行者存在，等待被我看到，等待被揭露疲惫的忧伤，以及被稀释的缓慢顿悟——好多的顿悟在旅行中发生，成为一次绝妙的人生回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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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上“巨人堤岸”，海边一晚留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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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着北爱的海岸线（Causeway Coastal Route）旅行，高潮一定是来到“巨人堤岸”（The Giant's Causeway）。来北爱之前，我无法想象，北爱充满了精灵，神话，中世纪的各种迷思，步入这些自然奇观中，才明白为什么《纳尼亚传奇》会出自这里。正像“巨人堤岸”沿途，被北爱人冠以“骆驼”，“巨人的脚”，“巨人的竖琴”，本来皆是巨石嶙峋的样貌，被这些可爱的名字唤醒，让游客对这一路的自然奇景心生爱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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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人堤岸路位于贝尔法斯特西北约80公里处大西洋海岸，是由数万根大小均匀的玄武岩石柱，聚集而成的一条绵延数千米的堤道。300年来，地质学家们研究其构造，了解到它是在第三纪由活火山不断喷发而形成的。经过海浪冲蚀，石柱群在不同高度被截断，便呈现出高低参差的石柱林地貌。在“巨人堤岸”海岸，4万多根这种玄武石柱不规则排列起来，绵延几公里，气势磅礴，蔚为壮观。1986年，“巨人堤岸”被列为世界自然遗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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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 “巨人堤岸”为中国游客提供中文导览器，让你一路游走，聆听中文解说，身临其境，全面了解这块神奇的自然遗产所蕴含的魅力。要是你不畏高，可以爬上这排海边的石柱，拍一张海边神照。风大的时候，千万注意安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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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过海岸边的石柱，沿着徒步区域行走，看到山峦边被海和风雕琢出的“巨人的竖琴”，还有像是被丢落在海边的“巨人的脚”，仿若置身于传奇之中，远山上还可以一路徒步上去，领略醉人和奇幻的风景。当我们转头，迎着一阵及时雨，山崖之巅，出现了双彩虹，我认为那是美好旅行的祝福。在北爱，看到彩虹的机率很大，一边风雨，一边日光，有一种人生兼得饱满的幸运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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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太赶时间，就一定要住在“巨人堤岸”边的这家酒店：Causeway Hotel，留宿一晚，扎实体验海边住宿的北爱风情。我们在寒风中走完“巨人之路”，入住这家非常怀旧的酒店，感觉温馨，无论是在烛光晚餐中吃着北爱传统食物，还是在酒店的休息区看到墙上的旧画，牵引情绪翻飞，夜晚听得见窗外的风声，但四下寂静，剩下内心，无比空灵，亦无比清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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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垂钓，一场“Kinfolk”般的海边早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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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从Causeway Hotel醒来，来到一场风雨后的北爱渔镇：波特拉什（Portrush），骐骥在日出时分开始垂钓。出海打渔的老人Charlie热情友好，带我们来到海港边，帮我们绑上鱼饵，教我们使用鱼竿，海风嗖嗖，但兴致极好，在耐心等待和熟悉了垂钓的游戏规则后，我一次吊起了三条鱼，兴奋欢呼，就像是好事开了一个头，伙伴们都有收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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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我们把清晨垂钓的鱼拿到海港边的咖啡馆：Babushka现场制作烹饪，一举多得！店主George是一个帅帅的北爱小伙，也对咖啡豆很有研究（和我有共同的兴趣，我们随即聊了一下咖啡豆），他为我们介绍了三款餐馆使用的咖啡豆。这些年，我越来越喜欢浅烘的豆子，在阳光洒进餐厅的瞬间，品尝着咖啡，等待一顿丰盛早餐，心情尤其畅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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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桌上的软饮料都产自波特拉什附近的酒厂，食材则是有机产品，也大都出产自北爱的小镇中，离开波特拉什不远，规模不大，但制作和酿制过程非常用心。对于不太熟悉北爱尔兰美食文化的我来讲，这一顿在Babushka的早餐算是开启了这次的北爱美食之旅，恰巧2016年是北爱尔兰美食年，除了被大自然馈赠的无限美景，还有美食相伴，北爱尔兰的旅程再美好不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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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热爱Babushka的这些瞬间，情态，食物的样子，George站在柜台后的微笑，阳光和海港边的人影，稀疏又迷离，是故意被软化了的面貌，内心也被软化，偶尔扬起的风浪，就是起伏的旅人心情，那一刻，我觉得这一顿早餐很像《Kinfolk》杂志里的一副摄影：唯美，沉醉，私人化，非常笃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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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早晨，Charlie还还带我们去到波特拉什的山头，远眺大西洋，看日出。Charlie年轻的时候在美国加州玩冲浪，周游美国，他告诉我，后来因为长期冲浪，皮肤过敏，最后不得不放弃了冲浪，现在他在这里捕鱼，在镇上的学校给不良少年教课，教他们捕鱼，他说，“集中精力和专注很重要！”

是的，专注本身就是生活的一种本领，游走在北爱尔兰的日子里，我们也不断专注去理解，去聆听，去寻找，不管是晴空万里，还是密云深藏。北爱的奇美，治愈旅人的疲惫，勾起新鲜的思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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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程恰恰刚刚开始，

下回带你去逛北爱尔兰城市：德里/伦敦德里（Derry/Londonderr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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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篇推文图片，除署名外，均由张朴拍摄，版权所有

未完待续    To be continued……

张朴，作家，挪威奥斯陆大学媒体学硕士，曾在BBC实习工作。出版文集《孤独要趁好时光：我的欧洲私旅行》《香港的前后时光》（内地与港台版）《仿佛，一场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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