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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很怪》(Love
is Strange)讲述了一对老年同性恋人在纽约的日子。本(约翰·利特高 John Lithgow 饰)和乔治(阿尔弗雷德·莫里纳
Alfred Molina
饰)相守近四十年。在纽约州同性婚姻合法后,他们终于可以在曼哈顿举行田园诗意般的婚礼、许下终生相伴的誓言。然而此举却让教会学校找到理由解聘了乔治。顿失经济来源的两人变得无法承担公寓租金,迫于无奈下惟有搬离多年爱巢,各自寄住于不同亲友的家中。婚礼上言犹在耳的温馨祝福转眼化为人情冷暖的现实考验。就在他们为寻找新居奔走时,两地分居的生活也在考验着他们白发苍苍的爱情。
对于故事的主角Ben而言,这一程是自己在生命中的最后一段路,它显得惆怅,因为丈夫乔治丢失经济来源,不得不寄人篱下,和爱人分居,偶尔见面,努力寻找廉租房与政府救济房,感觉晚年凄惶带着灰调子,但是导演给予观者一份清泉一般的流逝感,如乔治经常教授学生弹奏的肖邦奏鸣曲,是舒缓,不紧不慢,这部《爱很怪》像是为每一个都要走入死亡的人铺展的最后的一种调子:坦然,细碎但又不得不去面对。所以,爱恨怪,它让我们紧密相连,不离不弃,但是它让我们要去面对生老死别,与君欢颜,不过是流水记忆,新婚燕尔的缠绵,始终是殊途同归。这部戏最让人叹惋倒不是老年同志生活的清寒与孤单,而是所有夫妻与爱侣都在迈向的过程,弥留之处是各自自持与不适应,但是人生就是这般充满悖论的,不是吗?
《爱很怪》是一部爱情小调,没有波澜不惊的情节起伏,有的都是细水流长的生活细节,它似乎就是一首钢琴调子,是优美抒情,充满一些哀伤的。分居后的两个男主角,住在城市的两头,各自依赖电话联络,小别胜新婚,甜蜜却不甜腻,和众多的爱情电影里泛滥的情感涟漪不同,这部电影几乎没有多少缠绵的涟漪,它的平和与它的忧伤一样打动人心,这是生活流水中的真实面貌。在电影接近尾声的时候,两个衰老的恋人再度坐在纽约的gay吧里,Ben以一种老年人的样貌和语气骗取酒保的信任,免费喝了一杯,戏谑之中是二人的一种坦白与幽默——恍惚之中,你在这份坦白中看到经历了四十年的感情也是充满了伤痕的,偶尔的争风吃醋,要多大的忍耐,才能一起走完四十几年的路程,爱真是奇怪,它似乎是最为安稳的粘合剂,就算有伤痕,嫉妒,出走,或者暂时的分离,最后还是彼此吸引,再度回归,爱,是魔力。
当Ben和乔治在酒后一道走在纽约的夜晚中,Ben回顾起自己得意的画作,自然乔治是他最铁杆的粉丝,最懂他画作的那一位。纽约的夜色,在二人渐行渐远的背影中被拉出一道长长的情感维度:天涯之外,何处是归途,总是要走到生命的最尾,如这一个夜晚,走了很长很久,我们真的是累了,消散的背影如风而过……
电影在一种留白中交代了Ben的离开。那个风和日丽的纽约午后,春天到来了,纽约展示出一种温暖。Ben的侄儿来到乔治的居所,把Ben生前最后一幅未完整的画送过来,它被挂在乔治的寓所,像是一个纪念,下楼的侄儿,站在楼道里默默哭泣,纽约的风和日丽带着这份静谧的怀念与忧伤,我们感到了彼此的爱,不仅仅是Ben与乔治的,也有侄儿,亲友彼此的爱,它们有时候很疏远,但是久别之后,隐隐作痛——爱,是奇怪的。
我喜欢这部电影,它不是满满的那种描述,它有一些小情绪,有一些跳动,还有一个女作家的卧室与居所将我打动,它描述的爱在别处,正如我一直为了去得到一个别处的生活一般——这,也许是今晚让我莫名忧伤的原因——爱,在别处,是奇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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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
张朴:
作家,挪威奥斯陆大学媒体学硕士,曾在BBC实习工作。出版文集《孤独要趁好时光:我的欧洲私旅行》《香港的前后时光》(内地与港台版)《仿佛,一场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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