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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ju都是衷心爱花的人。
去厦门玩,一大早起床翻越母校后山只为带她去植物园看花。在垦丁非要带棋盘脚硕大的种子回北京,在又干又冷的冬天枯萎在阳台的铁架上。住家附近有一个很大的花卉市场,每周拿着从宜家买的绿色塑料大口袋去那儿提回一大袋植物,房子那么小,恨不得把每一寸地板都占满。
对于这么爱花的我们,对于花JU却有满肚子的牢骚。
“她从来没送过花给我。”她总是这样跟朋友抱怨。
当然,从来没送过花这绝对不可能,但是我一般不会在大家面前抗议,因为一旦抗议JU会像打了鸡血一样,“对,他送过我两次花。”一定假装生气地瞪我一眼,接着开始讲以下这个故事。
2007年,我们刚在一起不久,我去家乐福买东西,结完帐往外走,平时从来没有见过家乐福卖花,那天却不知道为什么在出口处多了一个卖花的小摊位,打折,2块钱一大束,好便宜的一把,粉红粉红的骨朵,我立马买下来,只是在身边甚少有人送姑娘这种花。
芍药。
在北京,一般我们都是在中山公园看芍药的亲戚牡丹,反正在花市我从来没见过卖芍药的。但是我在超市拥挤的人群里看到那些诱人的花骨朵时,想到的却是喝醉了睡倒在芍药花丛里的史湘云,在那部悲剧的红楼梦里,那个场景就如同长长的隧道中间漏进来的一处光斑。我捧着自然之神般的一大束粉红的芍药回到住处,送给了JU。这是我第一次送花给她,不是玫瑰,我觉得我真是文艺的要命。
刚开始这些芍药骨朵插在宽口的玻璃瓶里,各自有个各自的造型和风度,叶子舒卷,和裹得紧紧的粉色的花瓣相映成趣,JU并没有表示反感。但是好景不长,水分很快浸满全身,两天之后第一朵芍药开放了。
脸盆一样大。热烈而多情地摇曳自己的身姿,毫无遮掩的出现在我们的眼前。紧接着,一朵,又一朵,当2块钱买回来的一大把芍药竞相开放时,我笑着对JU说,真划算啊。
从此这束芍药成为我们恋爱史上的里程碑,在公共场所讲故事时永远绕不过去。偶尔与其配合的还有另一束花的故事。
那个比较简单,是在送芍药花那年的夏天,我们去坝上玩,在内蒙和河北交界的界河处有一个简单的旅游市场,当地的百姓在跨越界河的大桥上摆上摊,旅游大巴和越野车们停在河北或者内蒙的土地上,游客们花半个小时就可以逛完所有的小摊,我们在那里买了一束干枝梅,也是粉色的,蓬松而精神,回家把他们插进住过芍药花的玻璃瓶中,随后的几年跟我们搬过三四次家,现在还住在我的电脑桌旁,永远都在掉落它轻而干的花瓣却永远都掉不光似的。
我从来没有告诉过JU,其实这种花还叫苍蝇花,因为这种可以做中药的花在拥有补血功效的同时会分泌一种吸引苍蝇的物质吸引苍蝇,当然我们买回来的时候花已脱水死去,所以苍蝇花这个名字便不足挂齿了。它的美是超越它不受人待见的名字的。它不需要水和阳光也能持之以恒的展现插花所能尽的所有职责,它低调而温暖,永远是粉色的一团立在我们不太关注的位置。
芍药和干枝梅代表了两种不同的气质。芍药代表着生活中的不确定性和让人惊讶的成分,而干枝梅则代表着细水长流,其实这两种都是让我着迷的特质。我想,在任何一个家庭当中,如果一切都是一沉不变的,那将是多么索然无味,但如果没有人来扮演干枝梅这样的角色,我们最平凡的日常生活又由谁来肩扛。一束芍药,一束干枝梅,缺一不可地让我和JU的生命变得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