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4点还在睡梦中，一只毛茸茸的爪子搭在了我鼻子上。这么干的肯定是抱抱。
抱抱说你醒醒醒醒啊。
我准备翻身继续睡，嘴里含糊着：有话说有屁放。
抱抱说：就是我俩商量一晚上了有点话不能不说。是正式的话。
我醒了，开灯，看表。嘿，问题严重了，这是要干嘛啊。
灰少说：不用起来你躺着也能听明白。——呦嗬灰少居然也在什么意思啊这是。
好吧，那说吧。

抱抱开始曲里拐弯表达：老大你看哈这又过去一年了，去年呢有猫八条我们遵守的不错吧，至少做到了一条半。内个……咱们这八条是不是也该改改了？
啰嗦。
抱抱哼唧了一声：那好吧，直说，我们想把每五天吃一次罐头改成每隔四天吃一次罐头。
灰少赶紧提醒：没有“隔”。
抱抱：呃，对对，没有“隔”。每四天吃一次。
我“嗯嗯”答应着，心说你们又不会数日子。
抱抱说：还有啊，你每次吃东西不能躲着我们。你当着我们面儿吃怎么了？你就把头一口给我们尝尝怎么了？我们不是非要吃，我们就是好奇。什么味儿啊你也得让我们知道。咱们在一起都是缘分，这个世界你愿意多看两眼，我们也愿意多尝几嘴。
抱抱表达得顺畅多了。看来最难的是开口，一旦开口就滔滔不绝。
我听明白了这两条都和吃有关。好办，不就是吃嘛。
还有吗？
灰少：有有有，这才开了个头。
抱抱说：关于你看电视的问题。你是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哈，一般你看片不用手吧？那你为啥不能腾出手来，对我们进行拍捏揉呢？
我看电视的时候没少伺候你俩啊？
灰少：可你一般只用一只手，只能拍一个猫。
抱抱：就是，我们左边一个，右边一个，你正好有两只手啊。
二位，你们那叫左边一个右边一个吗？那叫左边扶手一个右边扶手一个。我要同时拍捏揉你俩就是大十字型跟上帝似的。你俩坐近点行吗？看个电视吧还搞成五马分尸状，我又不是商鞅。
抱抱问：啥叫商鞅，能吃嘛？
灰少打断他：这个商鞅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不是买了个痒痒挠吗？那不就够着了。
我没话了。
抱抱：下面一条，内外有别你懂吧？别把啥片儿都往网上搁，你以为我俩不知道啊，那些露点的，翻肚皮的，就算了哈，不健康。还有，不该说的就别说，不就是吃多了反胃吐过几次么，不就是从沙发上轱辘下来了么？不就是喝了点马桶水么？不就是吃了你两口点心么？谁都有个脆弱的小自尊。
抱抱这话是你想出来的？
抱抱一愣，灰少打岔：谁想出来的不重要关键是对吧？
抱抱：下面是娱乐的问题。逗猫杆，我叫你多半天你才起来跟我玩啊？
我跟他俩掰扯：你们说，去年这时候，咱们每天玩几次？一次。可现在那？六次。早晨起床就玩，晚上没吃饭还玩，我出门回来连水都没喝酒就跟你俩玩还想怎么样？
抱抱：可你每次就跟我玩几下就跟灰哥玩去了。是我叫半天把你叫起来的啊，你怎么就跟他玩去了？
灰少：哎关键不在这，谁玩都一样，关键是不能叫那么长时间你才起来。
抱抱：昂……对。

灰少：下一条。
抱抱：卫生间开放。你说你去卫生间关啥门？
我靠的类隐私你们知道吗？
抱抱和灰少：不知道。
你们为啥要跟我上卫生间？
抱抱：原因多了啊，舔牙膏，舔牙刷，舔洗面奶，舔剃须膏，喝水，打滚……
灰少：说重点。
抱抱：对，重点是，我们上猫砂盆都没关门你关门这不公平。
那我也没跟着你俩进猫砂盆啊？
灰少：那我们也没拦着你丫。
小孩大了基本都这德行，戗人。
抱抱：最后一条，是预防性的，现在你一个人睡，我们要和你睡，以后你有女朋友了，我们还要和你睡。
灰少：我们还要和你们睡。
抱抱：嗯，对，互惠言之不预，耶。
灰少：勿谓言之不预也。
抱抱：对。就这八条。
灰少：好了你继续睡吧，一边睡一边好好想想啊。
二位爷撤了，我躺枕头上想，罐头、吃东西、拍捏揉、内外有别、逗猫杆、卫生间、睡觉……七条啊，看来这俩是不会数数哈。

正朦胧睡回笼觉呢，就听见抱抱和灰少在窗台上嘀咕：灰哥，少说一条吧？
灰少：故意的，老大以为占了便宜，这样前七条他全同意了，他还高兴一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