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维空间

        “你有没有这种感觉，比如，什么地方你好象来过，什么情境你好象见过。一个人向你说话，他的表情，他的姿势，都好象是在重复你熟悉的记忆——可你的确是第一次见到他，你甚至说不出来，你什么时候曾经历过这一切。”坐在上岛咖啡厅的火车座上，露露姑娘在向我阐述着。
        露露姑娘是研究星象学的，我从来没有把她和真正的科学联系在一起。可现在，她居然请我喝咖啡，为的是向我解释她的四维空间研究成果。
        我半懂不懂地点头。她说的情况我的确有过。比如我有一次看美国西部片，马车拉着一群人飞奔，我突然就觉得，那种带小房子的马车我坐过。
        “我还以为是前世今生呢，原来是四维空间呀。”我笑道。
        “前世今生是迷信，四维空间是科学。”露露姑娘没有心情纠正我，她一心要深入浅出地解释这一切。她拿起帐单对我说：“蚂蚁生活在二维空间里，它们只知道长和宽，要从帐单的正面走到背面，必须费劲地走到帐单的尽头，然后翻到背面。而我们生活在三维空间的人呢，有‘高’的概念，就多了一种选择，直接把帐单捅破。”她伸出修长的手指，做了一个捅的动作。
        我想，为什么要捅破呢？蚂蚁的走法也没什么不好，至少它们知道是在向前。
        “第四维就是时间，如果谁要是生活在四维空间，就能在过去、现在、未来之间驰骋，就能解决许多现在解决不了的问题。比如，你感觉到什么你曾经见过，这就说明你也有四维空间的感觉。只是，这种感觉转瞬即逝。”
         “哦，人有可能看到未来？”我的兴趣来了，“这是不是算命？我和你的未来你能看到吗？”
         露露姑娘不屑地看了我一眼说：“这怎么是算命？这是爱因斯坦的相对论。你看过《山海经》吗？一个女人在巨人的脚印里走路，莫名其妙就怀了孕，这肯定是未来的人回到了过去，搞了一次无性生殖。你去过兵马俑吗？那里出土的宝剑是现代车床打磨工艺，这说明他们里到过未来。还有，动画片《大闹天宫》你总看过吧？孙悟空拔一撮猴毛一吹，就是一堆和他一样的小猴，那是克隆技术。”
        “不对，孙悟空的毛还能收回去呢。”我抓住了破绽，得意地说。
        “那是动画片啊拜托！”露露姑娘大声说道，“艺术夸张你懂吗？其实现在在理论上，我们现在已经能做到在过去和未来之间溜达了，就是麻烦一点。要坐上超音速的飞机，一口气飞上三年，就能让时间倒退一秒。飞机我们已经有了，难点是，我们怎么让它飞三年或者是更长的时间。”
        我没想到几天不见，露露姑娘居然这么能忽悠，立刻欢欣鼓舞地又为她点了冰激凌。结帐的时候我还很踊跃，按住露露抢先埋了单，觉得增长了四维空间的科学知识，就是花点钱也无所谓。可当我开车回家的时候，小风一吹，突然就反过味来：“不对啊，三年才少一秒——我要是飞上六十年，才年轻二十秒，这不合算。”
         我打电话想和她继续探讨——电话那头传来她的笑声：“我已经到了未来了，正坐在下周六晚上的三里屯酒吧里。”
         “你都看到了什么？”我追问。
        “我看到我们在讨论UFO，而且，还是你结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