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传统分类,宋徽宗赵佶的绘画属于工笔、院体,然而,越千年而下,这位“贵极万人之上”的皇帝所作的传世作品,仍然是极少做意,一派自然雅致,典丽而含蓄,毫不叠床架屋的。
——梅墨生《民族艺术传统的当下缺失——中国画的“传经”问题》
“极少做意,一派自然雅致”,梅墨生先生此言极是。宋徽宗的画与“自然雅致”联系在一起,梅墨生先是深悟宋徽宗画之三昧的。我们知道,工笔画难就难在“自然”二字,那种“叠床架屋”的繁富堆砌,使其在“做意”中或多或少地失去了自然之趣,而这自然之趣又恰是中国画的内涵所在。雕琢太过的工笔画,往往流于匠气。
宋徽宗的高明之处在于,他的院体工笔虽笔致细腻绵密,但却没有浓艳之俗,画中的“氤氲”之气不散,其画能诠释
“宋人尚意”之旨。画中意境的营造,除了画者的学养外,还有说不清的天资在发挥作用,宋徽宗的过人天资恐怕非学所能为,这种天姿或许有赖于“自然造化”之力,非人力所能为。
当我细观宋徽宗的《听琴图》时,会被他画中的那种流动的“静气”所震撼,我在想,在他所统辖江山的一派风声鹤唳中,他为何能保持如此的“静气”?他没有听见金人的号角声吗?他没有感觉到朝中已被那些无行文人搞得乌烟瘴气吗?这一切仿佛都与他无关,还是自作自家画,他完全进入了画境,他真正成了画里的操琴者。也许,画者和操琴者才与他的生命本质最相近。那顶皇冠戴在他的头上,是历史的荒谬和无奈吗?谁又能说得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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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徽宗《听琴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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