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风中女子

 

一

对岸

 

一阵风过去了，摇曳着对岸的河柳，

那如梦如烟的袅娜的芊影啊，

更袅娜的是那树下的女子。

 

一阵风过去了，吹绉了柳下的河，

那向晚里清亮清亮的潋滟啊，

更清亮的是那树下的女子。

 

一阵风过去了，轻拂着对岸的女子，

那女子一转脸盈盈地笑了，

一笑眼眸里是一泓更清更亮的水光……

 

 

二

如果

 

如果我真的打扰了你，请不要在意，

只作我是灰烬的残喘，挣扎着烧死自己，

今天，明天，后天……

 

我就是这样的人，在熙攘的人世里，

从集市的人群，抑或从你的身边，

像破氅倒履的疯子，一阵风，穿行而过……

 

我不会伤害任何人，决然不会。

我只是个描绘美的奴隶，舍尽气力，

爱美，赞美，欣悦美……

 

是的，我必被自己这股子疯火烧死。

好愧啊，这就是我，一个又穷又痴的文人。

别在意，别，我这就转身走开……

 

 

三

苏醒

 

完了，我身体已不能完整地入睡了。

 

此刻竟有点怀念昔日麻木的长眠。

那时我多安逸，就像院里的老狗，

平静地吃，平静地睡，平静地望着星星，

偶尔向陌路人叫一声，或顺从地摇摇尾巴，

不用为什么事儿操心，真的，只须吃饱和睡足，

这就很好.像是在活着，又像没有活，

因为心灵深层的那类细胞没有一个醒来。

 

自从遇到你,我结束了.

 

 

四

发现

 

我怎么突然成了黑暗中的瞽者。

手抱胡琴，且慢且行，并唱着忧伤的曲子。

是的，我真的瞎了，丧失了原来的视觉。

啊，孩子们，我现在在什么地方？

 

我是在问大街上追逐、戏弄我的孩子们，

不，我不生气，我只是想央求你们，

来啊，可怜可怜，可怜一个迷路的瞽者，

走哪条街，才能找到那个春光闪烁的柳岸？

 

孩子们往我后背里塞了一只冰冷的青蛙，

布袋里放满了沉沉的石头、香蕉皮，

然后，一阵轰笑，四散逃开，

啊，他们见我拿起胡琴，做出要打人的样子。

 

我怎么突然成了黑暗中的瞽者？

开始一点征兆都没有，只是做了个梦，

一条河，河边一把长椅，柳枝在水光里摇曳……

我在微熏的春风里醒来，发现自己成了这个样子！

 

我眼泪悄悄地流下来，是的，它是在流。

我不知为何会这样，这样幸福地哭着。

是啊，我自此才知道什么叫做心灵的秘密，

我一面拭泪，一面笑，一面哀哀地低唱。

 

听人说，我只有找到那个春光乍泄的河边，

遇到那个光影中的女子，只有她能让我睁开眼睛，

是吗？是你吗？你这光影中的仙子，

你把暖风与光亮变成神的翅膀.....

 

(到此为止,突然不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