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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篇小说<<推背长安>>开首文字供朋友们批评

(2006-12-11 16:46:42)

 

推背长安

 

(长篇小说)

 

老村著

 

 

我聆听来自上天的声音。

 

 

 

 

 

第一部

 

 

却说中国的北面,陕西省境内,一个偏僻的地界,有一个名叫游家望的镇子。镇子北面是一座大山。山坡上有一座破庙。庙的正门题扁上,刻着“永福寺”三枚描金大字。据村中老人传言,很久以前,永福寺住过一个和尚,豁嘴裂唇,身形硕大,面相凶狠,像是《水浒传》描画的鲁智深那类逃罪的犯人。平日只见他沿山峁游走,不怎么诵经念佛,也不大与凡人答话。起初时候,也不知他从哪弄一只猿猱来。这兽物俗人叫它毛猴。古时候一些达官显贵的家里常豢养它玩耍。搁凡常的家户,这类毛顽之物,打死且不敢蓄留。豁拉和尚养的毛猴,说来竟有一些灵异。平日跟随豁拉和尚身后,东瞧瞧西看看。偶尔也像个人似的,走到庙堂前胡乱敲几下钟罄,也不怎么淘气。豁拉和尚不大管它。抗日年月,游家望闹饥馑,豁拉和尚耐不住了,脱下袈裟,不知随哪个部队走了,留毛猴在庙里,托给庙后头一家外来姓麻的佃户代养。

豁拉和尚走后,毛猴似乎也像个人一样,面情上哀哀的。人们常见它爬上庙院前古槐的柯杈上,前爪子搭在眉骨上,眼睛里不断流出泪水,向远处张望。据人传说,自此它的性情也开始变得暴躁起来,隔三差五地骚扰过路百姓。不过它一般不怎欺负男人,选择的都是些独行在庙院附近的妇女。它将妇女当道截住,恐吓昏迷过后,便拽在庄稼地,做一些不正不经的事情。有人说,豁拉和尚在的时候,它就有些不规矩。又有人说,它是跟随了那姓麻的佃户之后,才学坏的。有好事者猜测,村中大凡敢于出门做事的妇女,十之六七都被它骚扰过。你说一只毛贼,公然跑到咱文明社会里来淫乱作祟,这还得了?

镇子里一位老秀才,姓游字文睿。以其才高,人称游八斗,极是一位读书明理的正人君子。闻此情形,自是忿忿不平,作了一篇讨猿檄文。题乃《毛猿者古之恶物也》。张贴在镇子铁匠铺对面的老墙上。文章曰:

 

呜呼,世风日下矣,社稷坍废矣,民生凋敝矣。

子问所言者何焉?昔者商纣宠妃,觅南山古猿入京,白眉之下,诸侯忿懑,巧声之间,心性丧乱。俟后,南蛮汉臣韩信,母家豢养毛猴,兽物礼式不明,滋扰闺房绣室,致使女眷蒙羞,遗笑大方之家。此天下之丧斯文,人间之乱伦常,岂其然也?咄咄丑事,出自经典;喳喳人语,传在江洋。

噫嘻,此等山林愚顽兽物,奇也哉,怪也哉!去如飙风,来如雷吼。若魔若幻,无迹无踪。吆噪于峭崖之上,潜伏于林莽之下。壮士邂逅,怒而裂眦;妇人遭遇,避之不及;村间耄髫,忧心如焚;舍间乳朽,无不胆悸矣。

故曰:毛猿者古之恶物也!

此害不除,仁义无存;一旦有在,大道不明。任其专横,永无宁日。夫老者撰文于公墙之上,大不可以熟视无睹焉!因之又呼吁焉,勇猛发动,老幼协同,群起攻之,方可诛而杀之。

广而告之。

 

文章做得铿铿锵锵,振聋发聩,读来也淋漓畅快,荡气回肠,但轮到真拿起家伙,便无人去实际操持了。传说毕竟是传说,再说时至今日,也没瞥见那个妇人真站出来,说自己受到了乃贼的侵犯。事情往后一拖再拖,使得毛猿在人世公然又遗害了许多年月。

说是镇子里有个婆娘,姓杨名巧花,三十年纪,生得眉清目秀,窈窈窕窕。她嫁的男人姓游,大名渭公,生得是白面长身,仪表堂堂。一双灼亮的眼睛,透着不尽的精明。渭公个人为人恭谨,大小人都不得罪。十亩坡地打的粮食,足够一家吃用。加之巧花极是勤恳好做,织些棉布拿到集市去出卖,因此竟落下不少积蓄。唯一不满足的是,他与巧花结婚十余年,连生了四个千斤闺女,没一个带着壶嘴儿的小子。每提到这事,渭公便如大火遇水,万念俱灰。凭谁说守着一个殷实的家业,膝下没个传宗的子嗣,且不说在外人面前脸上无光,下了阴曹,竟如何向祖宗交代?渭公因之对巧花,镇日不给她一副好脸看。

这时候,巧花婆家的一个同胞姊妹,出嫁到刘家峁,不到一年的工夫,就给夫家生下一个儿来,一家人欢喜不够。这日,夫妻俩去刘家峁给人家娃子过罢满月回来,鞍子没及卸下,站在院里,两口子争执起来。这一次巧花倒似有了道理,张口埋怨渭公:“”

渭公无奈,辩了几句便躲避出门.去找了吴财东的儿子吴照能。吴照能是镇上财东吴宝山的独生儿子。在大上海念过洋医。头些年刚回来,蹬了一辆日本的洋车,戴了一副黑晶墨亮的眼镜片子,像夜猫子一样。日间出诊,洋车后捎只皮箱。皮箱里装着洋器件,玻璃瓶子、针管子、西药片子、绷带条子、还有探照镜,和一盏玻璃洋灯。这些稀罕东西,让世世代代窝缩在穷山旮旯的游家望人一见便立刻信服。此后多年,村里人但有病症,多去寻他。他又在镇子中间开了一间药铺,连看病带卖药,生意上甚是兴旺。

吴照能与游渭公是自幼玩耍的伙伴。渭公找来,照能自得尽心医治。他唤渭公躺在土炕上,挤奶一般捽了几下,取了他的精虫。探照镜一照,转身对渭公断言:“渭公啊,你得的是怪病.你的精虫出了问题。它们个个争强斗狠,一门爱搏。”此言出口,渭公立时慌乱了。此后夜里做梦,常梦见体内一撮撮的精虫,分成两派,互相揪打争斗。不是你吞了我便是我咽了你。此后与巧花行房,那根子一老不起应。日子长了,竟落下说不出口的毛病。众人面前每每再抬不起头来。对巧花也不似昔日的吼叫。巧花倒有了理了,见天少不了数落几句,或是骂照能,埋怨他用那日怪的西洋探镜,妨害了她的男人。

这一日,也是快到晚春换季的时候,巧花背起包袱,包袱里裹着几匹白布,到十里外的高家堡集会上出卖。到了高家堡,在西街的拐角,但见人群像马蜂一般,密密匝匝地滚做一团,里面传出一位汉子疯疯癫癫的吆喝声:“卖种子了!卖娃种子了!卖娃种子了!卖干部种子!……”巧花好生稀奇,心里念叨,“常闻有卖粮食种子菜种子,难道娃种子也有买的道理?况如今蒋委员长提倡新生活,正时兴干部,干部这稀罕种子,难道也是随什么人想买就买得到手的?”巧花一面猜想一面挤进人堆,只见是永福寺的麻二和尚,牵着庙里头的那只毛猴,喝醉了酒,脸面红膛膛的,向众人胡言乱语。麻二周身上下没一件囫囵的衣服.经年裸露在外的胸脯,生长着长长的黑黝黝汗毛。这使得他的体态模样和手里牵的那毛猴竟没大的分别了。麻二和尚姓麻名生琦,弟兄里排行老二。他的父辈便是永福寺里的佃户。父兄二人一前一后死去之后,便留他一人独住庙里。每到年根前,需要敬神供菩萨的时候,他便出面做些张罗,洒扫庙院看守香火。因此人们便浑叫他麻二和尚。每过了年,麻二便无事可做。大白天睡懒觉,或走到镇子里来,与槐树下做针线的婆娘们谝闲,说些不三不四的笑话,惹得婆娘们一阵阵的浪笑。巧花想听,每每抹不开面子。这一时国民政府搞识字运动,有那穿长衫的城里学生来到镇上,要将破庙改建成学校,让孩童们坐在里面念书识字,催促麻二,要他搬到西头老崖下的土窑里去住。麻二不情愿,借着酒醉,在街头胡乱漫骂。

巧花张见那麻二解开自己的裤带,向众人说道:“我卖的娃种子,长成了个个都能当上干部!县长赵富才,乡长胡清朗,村长的王秋湖,治保主任吴仁保,这些个豺狼虎豹,都是我下的种子。”说着,假意要将裤子褪下来。众人起哄道:“脱啊!脱啊!”麻二耽涎着脸皮儿,说:“却不要以为我不敢?但有生意来,我自会脱!”说到这里,大家跟着哄笑。里面有人骂他:“狗日的,我看你是穷疯了!”麻二笑道:“却不是穷疯了是咋?老子狗日的就是穷疯了!”巧花心下想,原来是麻二变着法儿咒骂干部。正欲退出,不巧被圈子里一个闲汉看见。那闲汉撇嘴向麻二笑道:“麻二,快往那边瞅,你的生意这不送上门来了!”他这一说,麻二忙将裤子褊起。众人都将目光转移到巧花身上。巧花却只瞧见麻二牵的那只毛猴,红目灼灼盯她。正要躲闪出去,被它一个蹿步扑将上来。她一个女人家,哪见过这场景,霎时吓得厉声尖叫。挣脱众人便走出来.到卖花布零碎的街面,选了块干净地面,蹲下来专心卖布。

捱到日头落山,也没人前来买布。这年月闹八路,富有人家都大难临头。即使那没有被牵涉到的人家,也都藏着掖着,且不敢张狂露富,因之上生意愈来愈难做了。巧花一看时候不早,裹起布匹往家里赶。

翻过沟沿,天色一抹黑。她看见不远处的坡面上,立着永福寺庙墙黑黝黝的影子。走到永福寺门前,想起白天毛猴对待她的举动,脚步也加快了。从树下面经过,心提到嗓子眼儿上。这时不知何物咕咚一下,从树杈间跌了下来,接着一道黑影朝她飞来,恰巧砸在她头顶上。她“啊呀”叫喊一声,后来的事情便不大清楚了。

她苏醒的时候,已是下半夜。睁开眼,见满天的星斗,一盘满月,明明晃晃地照在寺庙的老墙之上,将天地间像罩上了一层雪白。她躺在墙根,布匹散落一边,觉得下体微微有些麻疼。恍恍惚惚,记起刚才的情形,也不知是什么毛物,那动作和手段,竟和生人一般无二。不过她自己心里臆想,造这孽的,不定就是庙里的浪荡汉子麻二了。她慌忙摸着裤子穿了,爬起来胡乱卷起布匹,往家便走。经这场遭遇,巧花躲在家里许久不敢露面。又过些日子,她突然觉察身上有异样的感觉。这一时恐慌,单用害怕二字是道不尽的。你说一个妇道人家,遇上这般事情如何去对他人言说?只在巧花是个机灵之人,暂且遮掩着过日子。遮掩一日是一日,只道捱到时候,再看处置。

却说一日,渭公饭罢,坐炕上剔牙,看巧花立在炕脚底,微微隆起的小腹,面对着他.他惊奇地睁大眼睛,嘴里嗫嗫裹裹,想与巧花探讨一个究竟出来。不想被巧花三言两语,便搪塞了过去。那巧花骂他道:“好你一个没有骨头的贼!你自己做的事你自己不承当,竟说我个人的是非!你自己也不好好的想一想,夏天里头,你去照能那里喝酒,下半夜才晕三倒四地回来,上炕后你又如何来与我歪马娇缠。你说是做梦,且问,除了你,谁能在梦里头用他那贼球根子来戳捣我?当时我只觉着一味地气势夯张,还以为不是你了呢。清早起来,扳开你那猪膘一样的身板看,嘿,却不是你是谁!你屁眼儿大得漏了心,浑然说不记得了,我却记得一清二楚。”渭公惶恐一笑,也不敢再盘,说:“但愿是我的种子,生得与我一样的眉眼!”私下却自知戴了罐子在头上,只想混些日子再看究竟。且不说天底下那些不能养育的男人,但凡遇这种时候都不过尔忽尔忽,少有几人去求根问底的。接下来渭公也不好再去理会,只经常钻在照能的药铺里,与照能鬼混在一起,尽做些稀奇古怪的事情。

嗣后,杨巧花十月怀胎一朝分娩,生下一个怪物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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