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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向花儿的故乡之一:火  车

(2012-08-03 18:39:29)
标签:

杂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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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图片来源:互联网
 去向花儿的故乡之一:                                        

                        火  

                                                                           王宏哲

    稍远些的旅行,我最喜欢的交通工具是火车。这并不代表我对飞机有成见,也不代表我对大巴车或是小轿车之类的有看法,而是说,我更喜欢火车这么一个语词,还有乘坐火车时的那一种独特的感觉。

    ——我喜欢听人说火车,我喜欢乘坐火车时的感觉。

    小时候学过一首歌。是在谁家的院子里,一群将到上学年龄的孩子们围坐一圈,一位城里来的女知青站在中间,一句一句的教唱“车轮飞,汽笛叫,火车向着韶山跑。穿过峻岭越过河,迎着霞光千万道,嗨,迎着霞光千万道------”。在七长八短但又纯真稚嫩的童声里,我感觉我坐上了火车,我们这一群孩子,领着我们唱歌的那一位女知青坐上了火车,车轮咣当咣当地响着,汽笛呜呜呜呜地叫着,火车由慢到快,带着我们奔向远方,奔向一个遥远的,谁也不曾去过,但又谁都会向往的地方。

    后来上小学,有一次学拼音,老师在黑板上写了一个“u”,叫我的一位堂兄读。我这位堂兄读不出,老师就启发,问,火车是怎么叫的,你学一下。堂兄眼珠转了转,吸了一下鼻涕又提了提裤子,鼓足了劲,挣红了脸拉长声喊道,“gu-------”。全班同学哗地一下笑了,我这位堂兄笑得最凶,以致于身子一抖一抖地,鼻子上鼓起了一个核桃大的鼻涕泡。对于我这位堂兄为什么不念“u”而煞有其事地念做“gu”,老师的解释是恶作剧;纯粹的恶作剧,当即责令他走出座位,到讲台前罚站了整整一节课。

    我堂兄当然是恶作剧。因为就算没有坐过火车,但火车终归是见过,火车的叫声也终归是听到过的。因为,离我们村子不远就有一条铁路,在我们村子北边的马王镇上还有一个站,叫马王站。后来,我知道这条铁路是从我们邻县一个叫余下的镇子通过来的,一直通到西安。让我引以为豪的是,我那时竟也有机会从马王站登上火车,坐到西安去的。

    这和我的四伯有关。四伯是我父亲一辈中唯一在外工作的人,是卡车司机,早年跑青藏线,后来调回了西安。逢到农闲的时候,爷爷有时候会到四伯那里去,而且一准会带上我。每当有这样的机会,我一定是先一天晚上激动得整夜睡不着,一个劲儿的朝窗外张望,盼望着天能早一点放亮。结果一般的情况是,真正天亮了,我却沉沉睡去了。但似乎睡梦中也绷紧着一根神经,只消爷爷一个咳嗽,或是比咳嗽还轻微些的一点儿声响,我就一骨碌翻身爬了起来,套上先一天晚上已经收拾好的干净衣服,噌地溜下炕,靸着鞋跑到水缸前洗好脸,等着爷爷准备出发。

    村庄离马王镇还有10里左右的路程,不通车,只能步行。我一定是远远地跑在前面,爷爷在后面慢慢的走。迎面碰上认识的人和爷爷打招呼,我肯定会主动的插上一嘴,撂上一句。我说我们坐火车呀,我说我们去西安呀。我把火车两个字咬得很重,我把西安两个字吐得很清,就算是再木纳的人也能听出我卖弄的口气,就算是再粗心的人也能看出我脸上得意的神色,他们微微地笑着,目光就转向了我,有的夸上我两句,有的甚至还拍拍我的肩膀或是摸摸我的脑袋。我昂着头,仰着脸,再起步的时候,步子迈得欢势而又轻快。

    被我想象了无数次的马王火车站,其实就在镇子西边一排民房的后面,向北走过一条曲里拐弯的土路,再朝西一拐,三间有着铁路徽标的砖瓦房子就出现在眼前了。里面售票,也兼着候车室。买好票,我们就在房里的地上坐着等。一些挎着鸡蛋篮子或是水果篮子的妇人,一些背着铺盖夹着瓦刀泥壁的男子也都坐在地上等。偶尔有个别穿着光鲜,背着包包的男女站在一边说说说笑笑,他们多半是火车站附近一个国营纺织厂的工人。就免不了有人朝他们那边看,我也扭过头朝那边看。爷爷就说,回去了好好念书,长大了也去当工人。

   没用了多久,就听外面有人喊,火车来了,火车来了。所有的人仿佛都接到了一个统一的指令,潮水一样的朝门外拥。出了门,先是听到一声长长的汽笛,再是感到空气中一阵隐隐的震颤,紧接着就看到庞大的车头仿若一头威猛的巨兽,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就停在了站台边。车门刚一打开,就有性急的人已经冲了上去。我拽着爷爷的衣襟进到车里,占据了一个靠车窗的座位,东看看西瞅瞅,心里充满了好奇。其实,火车是那种绿皮的火车,硬木的座位,两排,中间留下一个过道,有人在走来走去寻找自己的座位,有人在走来走去寻找解手的地方,有的人则似乎没有任何目的,好像只是为了走来走去。呜,像是在提醒人们火车要开了,一声汽笛之后,火车咣当的猛晃一下,接着,就有节奏地咣当咣当着超前驶去。我把脸贴在车窗玻璃上,我看见一些房子朝后退去,一些村庄朝后退去;我看见一排一排的树木从眼前闪过,我看见一片一片的农田从眼前闪过;我看见一头牛在地畔上低头吃草,我看见一个人在不远处独自赶路-------我发现我原来司空见惯的事物原来是如此的动人,我发现当我借助着火车的轮子飞奔起来之后的感觉竟然是如此的美妙。我一直就那样望着窗外,我记住了火车经过的一个又一个村庄,我记住了火车经过的一个又一个站名。我甚至希望旅途能长一点儿,再长一点儿-------

   其实,又能长到哪里去呢,长大后骑自行车或者坐汽车到西安,我才发现那一段距离其实非常近,近得似乎不值得通火车。这就令我更加的感念那一段铁路,那一列火车。是它们让我还在童年的时候就知道了有一个地方叫远方;是它们,让我在平静平淡的孩提时代就有了一种牵挂和向往。后来,我坐着火车到了部队,坐着火车回到了家乡,再后来我又坐着火车去过不同的地方,办过各种各样的事——火车,成了串起我人生一段记忆关中不可或缺的关键细节。

   这些年呆在办公室里,我还常常会想起那个叫马王镇的火车站,想起那一列通向西安的火车,遗憾的是,随着高速路的快速突进,小汽车的迅猛增加,马王站已经渐行渐远,就像我当年坐在火车上看到的窗外迅速后退的一个个村庄,一片片农田,它,已远成了一个模糊的记忆,远成了一个空荡荡的名字。

   但这似乎更增强了我对火车的喜欢。因此,当朋友邀我去青海,并且说是坐火车去时,我竟然有些忍耐不住的激动。朋友说你这个人真怪,坐火车速度慢,人又辛苦,你竟然还高兴。我笑笑了笑没说话。我想的是,路就是那些路,好比人的一生就是那么长,一晃而过倒是快,却难保会把一些景色错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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