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寄放在原处的物事之六:到一个村庄去

(2010-10-09 17:56:51)
标签:

土门

喜眉笑眼

头巾

夸奖

杂谈

http://s1/middle/56c318dcg922c2f4b60d0&690                                                                       (图片来源:互联网)
 

                                         到一个村庄去
                                                                                    王宏哲
   我在匆匆赶路。我弯着腰,低着头,步子乱得就像那些装在肚子里的事情,杂七杂八的,显得既没头绪又没章法。那时候,一些阳光落在我的草帽上,落在在我裸露的胳膊和胸膛上,叽叽喳喳的,闹闹哄哄的,好像照耀我是一件多么有趣的事,多么难得的事。而风,则躲得远远的,好像是我把它们给惹恼了,得罪了,全都不知跑到哪里去了。
  我一个人匆匆忙忙地走着,我要去的地方是一个村庄。准确地说,是那个村庄里一个有着一座土门楼的院落。此前,我曾无数次的从这个村庄经过。我在那个村庄的村口朝一个晒太阳的老人问过路,在村东头一棵老槐树下有幸目睹过一头驴和一匹马亲热的全部过程,在村西那户人家的门口,我站着向一位坐在门口张望的女人要喝过一碗水。那个身材壮实的大嫂端水给我的时候,抱怨她的男人是多么的懒散,多么的无所事事,硬生生地让一个个日子落满了灰尘,让一块块好地长满了荒草。我嘿嘿地笑着,本来想劝说她几句,却一句话也没说出口,只是故意把水喝出很大的声响。大嫂好像是夸奖了我几句,也或许是夸奖了别的什么东西几句,总之这些夸奖的话全跑进了我的耳朵里,装进了我的胸口里,让我一路上喜眉笑眼的,像是遇见了一件啥好事情。

  我一次次地从这个村庄经过,我认识了这个村庄的每一座房子,每一棵树木,每一条小路;我甚至与这个村庄的每一个人,每一头猪,每一只狗都混得相当不错。我从这个村庄经过,遇见的人会和我打一声招呼,路边的猪会朝我哼哼一声,迎面的狗即使正忙着对付一块骨头,也会暂时停下来,朝我看上一眼,叫上一声。我相信这个村庄对我应该是也是了如指掌的,它熟悉我走路的姿势,知道我说话的语气,甚至在不少时候看见了我藏在心里的好想法和鬼主意。

  就像我那天站在那座土门楼前张望,从我身边经过的一只狗停止了走动,走到门口倒水的那位大嫂停住了脚步,就连那几只正在树梢上争吵不休的麻雀也都没了声息,全都目不转睛地看着我,似乎要把我看穿了、看透了。我的脸一下子就红了起来。我本来只是从这座土门楼前经过,我不经意的扭头的瞬间,我的视线被一缕飘动的红头巾勾去了。我在那里傻楞楞地站了好久,那些粘在我身上的目光赤裸裸地盯了我好久。我后来日急慌忙地转身继续赶路的时候,我的身后留下了一片哄笑。
   我原以为我转身离去的那一刻,飘动在我眼前的红头巾也就被我甩到脑后了。我一年一年地从一条条路上走过,从一个个村庄走过,我碰到的好多事情最终都被我远远地摔在了身后,远到以后无论怎么努力也想不清楚,记不起来了。就像我在半道上碰见的某个陌生人,我在路上遇见的一些稀罕事,他们实实在在的在我的眼前出现过,发生过,但用不了多久,我会把这些全都忘得一干二净,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过,发生过。

   ——脚步往前走,一些人和事就总是在往后退,直到退到了身后遥远的某个角落,退到了记忆的最深处。

   我在那一天急死忙活地往那个村庄赶,好像我的步子稍微慢一些,那座土门楼就不见了,那缕红头巾就飘远了。其实,那座土门楼在与不在和我有什么关系,那缕红头巾飘远不飘远和我又有什么关系?我匆匆忙忙地往那个村庄赶,好象只是想把我走过的路再走一遍,想把我看见过的事物再看上一遍,这样,好像那些事物往后退的速度就慢了一些,离我的距离也更近了一些。我一年一年的不停奔走,好多事情都被我甩在了身后,到头来,能陪在我身边的事情总是屈指可数。因此,我在向那个村庄疾奔的时候,我其实是想抓住些什么,留住些什么。

   我满头大汗地赶到那个村庄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我眼前的村庄模模糊糊的,飘飘渺渺的,仿佛只是一个幻象,一个影子。那些熟悉的人,熟悉的猪狗牛羊不知道都跑到了哪里;甚至那些小路,那些房子,那些原本只能呆在一个地方的树,似乎也都变得神秘莫测的,全然是一副荒诞的怪摸样。起初的时候,我以为是走错了地方,我来来回回地在街巷走了几趟,总算碰见了那位晒太阳的老人。老人还在我第一次见他的地方坐着,他勾着头,涎水丝丝的,像是要睡着了。我喊了一声老人,老人立即警觉地抬起了头,笑咪咪的,像是早就在这里等着我。我问村子里的人都到哪里去了,村西头的那座有土门楼的院子怎么找不见了。老人呵呵地笑着,说人能到哪里去,人再跑都是在世上呢;土门楼当然还在老地方,只是已不是门楼的样子,而是变成一堆土了。

   老人的话我似懂非懂。我心灰意懒地返身往回走,我知道我是无法再找到那个村庄了。

   多年后,我已走过了不知多少路,走过了不知多少村庄。没事可干的时候,我会在心里想一想那些走过的村庄,见过的人们,但我却再也没有了重新再到那个村庄去走一走,看一看的念头。日子在往前走,脚步在往前挪,原先经见过的人和事,有哪一件还会在原处一成不变地等着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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