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改变

（1）不可解释的讯息

一个人突然出现在街头，拦在安迪的车子面前，冲着车子里的安迪和詹妮捧腹大笑。

詹妮吓了一跳：“上帝，是一个疯子。”

“不是，那是老拉尔森，西维拉马戏团的老拉尔森。”他茫然而不可解的打开车门，看着老拉尔森：“老拉尔森，你怎么了，你为什么会在这里，而且还狂笑不止？”

老拉尔森，那个普里西斯维诺马戏团的竞争死对头，他和老弗里茨势同水火，向着安迪走近过来，拿手指重重的戮了一下安迪：“安尼斯，我的孩子，这真是一个不幸的消息，是不是？”

“我不知道，”安迪茫然摇头：“老拉尔森，快告诉我出什么事了。”

“上帝啊，你居然会不知道？”老拉尔森脸上做出惊讶的表情：“整个世界都已经知道了，我的孩子，老弗里茨，那个可怜的老家伙，让上帝保佑他吧，他疯了，他已经疯了，现在全世界都知道这件事情了。”

“老弗里茨？”安迪愕然：“不久前我刚刚和他通过电话的。”

“那他有没有对你说起他的普里西斯维诺马戏团的事情？”老拉尔森的脸上露出悲天悯人的神态：“他有没有告诉你，他将他的帐篷卖掉了，卖给了埃里克马戏团，好象这还嫌不够，他最近又出人意表，把普里西斯维诺搞成了话剧团，我的天，谁见过在马戏团里表演话剧？还有音乐，歌舞，百老汇的各种唱片，我的天，这简直是太疯狂了。”

“老弗里茨……”安迪刚一开口，就闭了嘴，因为詹妮也从车上下来，走到了他的身边，他望着老拉尔森，改口说道：“我想老弗里茨这样做，或许有他的道理。”

“见鬼的道理！”老拉尔森象是跟什么人生气一样的吼叫起来：“那是普里西斯维诺马戏团，是有着一百年的历史，是由老弗里茨的祖父所创建，已经成为马戏团中的代表之作，一度曾和西维拉马戏团齐名，而今老弗里茨却突然心血来潮，毁掉了它，这真是不可理喻！”

停顿了一下，见安迪没有开口，老拉尔森继续怒气冲冲的说下去：“马戏团是欧洲的传统，承载着我们的文明和历史，帐篷、小丑和动物杂耍，所有的这些都已经构成了我们的文化和生命。我们是从小看着马戏，用西红柿投掷着小丑长大的，现在是我们的孩子们，他们追逐着我们的脚步，沿袭着我们的光荣与奋斗，从一代人到下一代人，我们就是这样穿透历史的迷雾走到了今天。可谁能够想象一家没有会钻火圈的狮子的马戏团？谁又能想象一家没有小丑的马戏团？谁又能够想象出一家敲击着震耳欲聋的爵士乐，里边挤满了披头士的马戏团？不，这简直是对马戏文化的亵渎，是对我们古老传统的背弃，是对那些期待着马戏的孩子们的戏弄，瞧，这就是老弗里茨，那个走火入魔的老家伙，安尼斯，你瞧瞧他干的好事吧，这简直是犯罪。”

老拉尔森吼过之后，安迪结结巴巴的说道：“老拉尔森，我以为你会因此而感到高兴。”

“我高兴？”老拉尔森诧异的用指尖指了指自己：“我？没错，我是应该感到高兴，老弗里茨疯了，他毁掉了普里西斯维诺，至于埃里克，还有其它的马戏团，他们还不配成为我的竞争对手，嗯，安尼斯，你知道，我正在考虑制定马戏团的行业标准，你知道，这很重要。”

“祝贺你，老拉尔森，”安迪诚心诚意的说道：“祝你的西维拉马戏团的票房收入早日超过当年的普里西斯维诺。”

老拉尔森狐疑的看着安迪：“安尼斯，你在讽刺我？”

“我？不，我怎么会讽刺你？”安迪大为不解。

“那你就应该知道，马戏团的黄金时代早已成为了过去，所有的事情都是这样，所有的一切都终将成为历史的陈迹，变化，这就是这个世界不变的规律。”老拉尔森再一次的吼叫起来：“那些该死的电视，音乐，吸大麻的乐团和鼓手，所有的这些败坏世道人心的家伙都应该去下地狱，上帝是不会饶恕他们的！”

“可是拉尔森，我还是看不出来你说的这些事情相互之间有着什么逻辑关系。”安迪心在忍受不住心里的困惑，问道。

“你看不出来？你居然看不出来？”老拉尔森大步的向他走近：“马戏团完了，孩子已经不再对做算术题的小狗或是钻火圈的狮子感兴趣了，迪斯尼和百老汇占领了这个世界，世界的末日近了，我的孩子们，忤悔你们的罪恶吧，上帝的审判马上就要到来了。”

看到老拉尔森青筋暴凸的额头，安迪终于明白过来：“你是说，拉尔森，你是说你的马戏团票房收入不理想？”

“见鬼！”老拉尔森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掉头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