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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踪童年记忆中的火势

(2015-05-17 16:04:40)
标签:

情感

巫小茶

文化

分类: 不留·文案

 

追踪童年记忆中的火势

巫小茶

 

能说出温度的火,必定是柔弱的

——【意】彼特拉克

 

       小小时,我是不知有煤的。

       我亦不知城里和乡下的分别。不知他人投向一个城里人的目光和投向一个乡下人的目光有何不同。也许,这便是孩子的天真。

       我的世界巴掌之大,在城中一个古老的四合院里,上厅下厅,厢房耳房,早已各自为主,各关各门。而这门外之城,叫我如今看来,古朴得如同乡野——至少在乡野的怀抱中,野味具足。

       如火之野。

       我所有的玩具,都是竹子与柴火。大厅里能见处,都堆满了一捆一捆的木柴。天晴的时候,大人在院子里劈材。我不爱玩木柴,我玩各种形状的竹子,过家家。

 

追踪童年记忆中的火势

       对火焰情有独钟,兴许是因为那时的冬天难过。砖头砌成的灶台,外婆往里添了柴火,烧起来了,我帮她鼓风。那个长方形的木盒子真是可爱极了,有着神秘的气息,一根长长的把手,用手一抽一送,风就进到炉子里去了,火焰轰的一下,如花绽放,十分狂野了起来,上面外婆翻炒的食物香气全都溢下来了,真叫人喜欢。可一般是不用这个东西的,因为火本来就野,柴火足够。我玩的次数屈指可数。

       知道煤球和煤炉,是因为父亲开的豆浆炒米粉小吃店。父亲的好朋友家,就是小型煤球加工厂,我和他们家的一个小女孩儿玩成了好朋友。她的身上、脸上总是黑黑的,总是穿得干干净净的我也从不介意,就是喜欢和她玩。那时,我已离开抚养我十年的外婆,回到了父母身边。那时,我开始知道,城里,家家户户烧的都是煤球。除了外婆家。

       煤炉不好玩,那火。不像火,还呛人。我呼吸道很敏感,煤球燃烧起来的气味很容易引发哮喘。我从来不去炉子那观火,只知道那玩意儿很麻烦。父亲每晚都要把煤球炉最底下烧完的煤球用火钳取出,再按顺序把煤球一个个放回去,在最顶上换上一个新煤球,这样可以避免夜间煤球熄火。那东西有点像“火种”,是需要小心保护好的。

       但我喜欢的火,是外婆家柴炉中的熊熊火焰。

       外婆家的柴火一直烧着。哪怕我长大成人,家里早已用上了煤气灶,甚至是电磁炉。外婆却还在自己的小厢房外,烧着一捆一捆的柴火。那早年劈的柴呀,多到她一辈子也用不完。

       小城越来越大,生活越来越好,灶具也越来越斯文了。可外婆的固执啊……,就像火一样野性具足。她什么也不想改变,不想去住套房,家里什么都不许别人动——甚至是那些柴火。我知道一捆捆柴火里装的,是外婆一生的记忆。她要一根根把它们抽出来,再自己烧掉。

       当父亲的店铺一夜间被火焰吞没的时候,隔街遥望火光冲天的我,害怕中居然有一种说不出的兴奋。火是烧不尽的啊,烧掉我的书包吧,烧掉我讨厌的心事,烧掉我的等待……,等它烧完了,火就死了。我这么想着,那年我十一岁。

 

追踪童年记忆中的火势

       随后家中陷入了困境。但是爸妈卯足了劲,没让我怎么吃苦,多年后最终过上了不再拮据的生活。店铺依旧烧着煤球,但家中早已换成燃气灶了。

       直到前几年的春节我回去看外婆,才发现那一厅堂的柴禾已被我姨清理掉了。大厅空空荡荡,外面的老炉子也换上了很干净的红外线燃气灶。姨和我说,为了清掉那些旧东西,她和外婆进行了整整一个秋天的“斗智斗勇”。我知道,那是外婆老了,也总忘事。火焰的青春再张扬,也会燃尽一切,慢慢熄灭。

       我握着外婆的手,站在崭新的灶具面前,看姨炒菜。外婆说:“人真的很聪明,会发明的这种叫厨之宝的东西……,没有火,看不见火,是看不见了……,但是很干净,没有烟,你姨能把东西煮得很烂。”我笑了,可爱的外婆直接把“厨之宝”等同于红外线灶了。

       我看着这种新世纪的灶具,它燃起的火光内敛,毫不扩散。真的很干净。因为它足够狂野,才能烧得够彻底。而狂野未必是我曾经所见的那样,此刻,我竟发现了它全新的品质:凝聚,直接,无形。

       “能说得出温度的火,必定是极为柔弱的。”我想起彼特拉克的诗句。

 

2015.3.广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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