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瘦肉肥肉一块阿姨风贼杂谈 |
分类: 花街·遗书 |
大中午的阳光刺眼、烦躁、固执、没有一点人情味地扑向福州仓山区呈埔头没被遮掩的每一个角落,风却显得疲惫,瘦弱不堪。出学校后,经过一路暴晒,我终于拐入呈埔头的小市场。市场里头阳光无能为力,只能给一些正好适合买卖双方眼睛的光线,当然也凉快了许多。市场门口竖一排、横一排都是些卖菜卖枇杷的小贩和卖些蚂蚁药蟑螂药老鼠药的盲人。他们没有固定的摊位,只能选择与太阳亲密的接触。非典时期,市场依然人声鼎沸,肚子总是比什么都重要。当我正式进入市场中的时候,我听见整个市场都在哮喘。买好了青菜,只剩下肉要买了。我都记不得这是第几次买肉了。
卖肉的摊子靠市场最里头,光线也是最弱的,但很热闹,很整齐得一字排开,每一户上边那许多大钩钩都吊着许多猪肉牛肉羊肉排骨什么的,还帖了标签,很好辨认。我朝离我最近的一户卖肉的走去。那是个年轻人,正给一个阿姨剁排骨,脸色有些冷漠,速度却很利索。我说,买猪肉。他瞥了我一眼,问我什么肉。这时他开始和我身旁的阿姨算钱。“嗯,炒肉片的那种。”他没有搭理我,找钱。身旁的阿姨拿着钱的时候指了指案板上的一大片肉中的一块很漂亮的瘦肉地带,对我说了两个字——这个,然后转身走了。我还没有明白阿姨的意思时,买肉的年轻人就说,给你瘦肉,要多少。我说半斤,话刚落他就已从另一块肉中切下了一小块,问我怎样。深红色的瘦肉只有一小片,而周围好大一块的颜色都是白的。我看着那有些发白的一片大叫,那怎么可以,那么大的一块肥肉!他也火了,把手中的肉往我这边递,什么肥肉,你看清楚,这哪里肥?我的眼睛瞥向别处。奸商,我心里这么想着,明明那块那么白。“不然就是皮了,那么厚的一块!”我叫嚷。他狠狠地骂了一句神经病,把肉扔一旁说瘦肉你不会看啊,要不要随你。我这时突然领悟到刚才那个阿姨很亲切,她一定是觉得我小女孩不懂得买肉,指点我说,那块肉才好。我想让卖肉的人换下阿姨说的这块瘦肉,可看他的那副鄙视和不屑的拒人千里之外的神情,我开始觉得满肚子委屈。真是无商不奸啊,连我这样可爱的小女孩子也想骗。最终我懒得和他吵下去了,就随便要了那片有一大块肥肉的肉,满腹抱怨地走出了市场。
太阳很毒,还不至于让人中暑,即使中暑它也不会摧残我的心灵。人狠毒就不同,它直接摧残我本来就不十分发达健康的心灵。走出来的时候我开始怨恨自己,为什么刚才就妥协了呢,对这样的人就应该和他硬到底,怎么可以让他得逞?于是我在心底又严重地批判了自己的软弱无能,这一次买肉,严重暴露了我的缺点,让我懊恼不已。一路上我都在打电话给风贼,对着他拼命发泄我买肉的委屈和不满。他自然也拼命地安慰我,帮我一起骂那个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