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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浚年譜暨相關史料彙編原始史料之十七:辛棄疾《竊憤錄》連載之四

(2022-03-22 09:33: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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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

文化

杂谈


辛棄疾《竊憤錄》連載之四


天眷二年(金熙宗完顏亶登基後三年方改元天眷元年,即宋紹興八年,此處所記天眷二年對應的是紹興五年,但紀元卻是錯誤的),正月初,有百姓扶老攜幼至五國城者數百人,皆曰:“由燕京至此,悉有罪之人流徙而來。”自此,城中稍稍有經營。人所至者流言:已收復南朝,康王已在燕京獄中,吾等百姓皆是說南朝事者,計會將合誅,遭皇帝誕日,赦得免罪,流徙此地。時有到官府中帝所居室前貨餅者,言皆如此。帝相謂曰:“前聞改紹興,私自意曰非吉兆,蓋刀居口上也。”或曰,春深,草木不甚萌茂,有一使到官府中,呼二帝至。至庭下,且宣言:“北國皇帝新即位,已收得康王在燕京獄,”命曰:“趙某父子更移他往均州,卻令康王入均州,即日發行。”

次日出城時,百姓皆在城外,阿計替曰:“從均州去,又五百里,路極險惡然,有人民千餘,乃故契丹之福州,緣京國破契丹日,本州人不歸順,舉兵圍之,力窮乃降,故改今名。”約行六十裏,日色已黑,路不可辨,狐狸悲嘯,林麓間微風細雨,殆不類人世,隨行有三十餘人皆有斥責語,但不甚明曉耳。鬼火縱橫,終無止宿處,皆坐於地。至天曉又行,有齎乾糧者,于路旁坎中取水啖之,良久,眾皆喉痛,不能發言,蓋為其水所傷,移時方退,喉舌乃開。二帝是日愈緩行,至晚又如前宿于林中,地皆磽確,或有水澤,草莽蔽野,若非人所常行之路。阿計替曰:“此恐非正路。”遂曆問從行人,其中有一人曰:“我曾往均州,此非正路,乃僻惡小徑耳。”遂複倒行。上皇不能徒行,少帝或負之。又三裏許,方及正路。入一大林,涉水而過,乃得平正。其路甚廣,然其地皆是浮沙,每舉步足,必如行泥淖中,沒至踝,常不見足。時眾人皆失鞋履,帝及太上皇為瓦礫所傷,血流趾間,苦楚不能行步,坐于小坡石上,日已晡矣,方上早食。迨至所經行一二十裏,路中逢三五人。時有老番奴在路上遇心疾而死,遂臥于沙中,眾人以手擁沙泥而去。如此行數日,只見天色陰晦,恍若重霧罩人,其氣入口鼻中皆嗽,又出血。

或曰,行次見野雉二十餘隻,皆飛鳴於地,如爭食穀粒狀。視之,乃就食一蛇,已為咀嚼,尚有七八尺,其首三岐,體皆青碧色,無鱗甲,頃刻啖啄無複少留矣。其雉飛鳴,更相鬥擲,或至死者,移時猶存大雄雉出眾,余死於地者十七八隻。忽中有一胡人,年十餘歲,手持一刀,與大雉高下飛逐,執之,斷其首,飲其血,逡巡皆分裂肚腹,手所持刀不落。俄頃,其人自地升空,杳杳而去,左右皆驚愕,不知其為何故也。初,虜人見蛇雉鬥鳴,皆稽首北面再拜,數次乃舉取雉去。

或曰,行至一古廟,無藩籬之限,惟有石像數身,皆若胡中酋長,鐫刻甚巧。有一人能言此春秋時將軍李牧祠也,不知其建廟之因。其像堂前有井,皆石砌其面,瑩好如瑪瑙,其井相傳深百丈,每漢盛則井泉枯竭,胡盛則井泉泛溢;以土石投其中,則其聲如牛吼;其水能治病。其人曰:“契丹未滅日,廟皆彩繪,屋宇甚壯麗,其毀拆已十年矣。我在幼時,見說此像乃唐朝頡利可汗自長安攜石匠至此,採石作像,工甚奇巧。”其隨行之人各於腰下取皮袋,俯首取井中水,其水清澈,飲之甚甘。阿計替曰:“水甘,則金國福無盡也。”二帝視神祝曰:“金國之滅,井水可卜,傳聞九哥已遭縶縛,吾國已滅,未見的耗。若神有靈,容吾一占以見。”乃白神曰:“吾國復興,望神起立。”帝之意,蓋以中國不能復興,如神之不能立也。故有此祝,謾求之耳。良久,石像間有聲如雷,身或搖振,如踴躍之狀,眾視之,起立於室中,紋理接續如故。眾大駭,帝遽拱手稽首,父子再拜稱慶。上皇謂少帝曰:“吾父子倘有歸期,可一蔔。”少帝欲再蔔之,從者促行,不果而去。

或曰,行至一城,荒索間有屋宇、市肆及官府,阿計替問隨行人曰:“汝眾人中有五國城中人否?有,即可前行。”時有三人,令前行,至庭下,見二三小兒立于庭上,皆衣毳衣,執弓矢,皆擊搏笑語,見二帝與眾人,循柱攀梁,忽爾不見。俄有胡官坐庭上,引見二帝,言語皆不可曉。少頃,帝出巡行街衢,似有疏放之意,飲食亦有可意者。是時,日夕陰噎,未嘗和煦,歷數日。住在城中,其居民言語皆不可曉,其稱呼,惟有三人是五國城中隨二帝及眾人至此地者,常以彼處人言語為之釋。

或曰,眾人及帝在市井間,見百姓十數人,皆彼土人,擊鼓揚兵仗旗幟,牽二牛,上各坐一男一女,皆斷其首,以縛于牛背,流血滿身。有小兒首,用索縛于牛項之下,云往官府祝神去也。帝相隨至官府中,庭下鳴鼓,拔刀劍互相鬥舞,請神祝禱,亦有巫者彩服畫冠,振鈴擊鼓,於前羅列器皿布地,請為首者,皆跪膝胡拜,言尤其不可辨。少頃,就牛上取男女於地,複碎其肉,列器皿中。又庭下刺牛,血盛器中,其男女首乃於庭上。梁間作聲如雷,有小兒三人自梁上棟中循柱而下,弓矢在手,跳躍笑語,皆毳衣跣足,近視之,並有三口,取器中血,舉而飲之。其庭下鼓聲大作,逡巡食其半,鼓舞大喜而不食,徑趨於二帝前,拜伏,如小兒見長者之狀,移時不起。少帝答拜之,上皇不見,少帝乃語之。禮畢,又欲回身走避,其小兒興身複升庭,循柱于梁間作雷聲,遂不復見矣。彼人皆向帝作言語,云云然不可辨。五國城人解曰:“我祀此神數世於此地,未嘗有此歸伏之禮,有如此之敬,帝必天神也。”遂以其血並肉作食,眾啖之而去。帝問阿計替曰:“何神?”云:“胡中妖神,每歲兩祭,率用人牛,每喜則風雨及時,怒則風雨失候。常執人,以口齧肉吸血而止,今拜於帝前,可知大王自有無窮前途也。”

或曰,有人持食一器曰:“此是均州所產稻米也。”視之,堅硬如麥,飯內有雙仁,嚼破食之,數日不饑,腹痛泄瀉,久而方定。上皇食之,手足軟弱,不可行步執物。其人說此物初生,多在沙磧中,苗如蘆葦,高七八尺,暑甚結穗,每穗約有一二合,外有黑殼,用木棒打開,取仁食之,彼處人呼曰“沒加”。又有茶肭草,其樹高三尺,葉如南楝花而紫色,皆有白黃點,花開四出,其大如手,碧色,或有八出者,其結實大如拳,熟便可食,其甘如蜜,彼人呼曰茶肭子。又有野患草,生布盈野,如南方艾蒿之屬,彼人種而方生,采以為茹。至夜無燈,惟此城中北大石坑中,水漬沒加及茶肭、野患草三種,其水稠如南方之油。冬間大雪,尤有彌漫廣野,經旬不止者,人皆入土坑中ㄣ伏居止,布沒加諸草苗于其中,自然溫暖。其他異于人世者不一,今不復錄,大約皆淫慝事也。二帝凡在均州,經夏及冬,上皇疾甚,不食已旬日,不復有藥。彼中疾者,取荼肭子啖即愈,少帝使人求之,去皮令上皇啖之,云苦吐出,不及下嚥,而喉間已成瘡疾佈滿,又為從行人移置濕地泥淖中居止,因此大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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