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检触碰女性乳房”：别用操作规范当挡箭牌

                 杨 涛

浙江省宁海县得力房地产公司员工体检，网传多名女职工遭到金医生“长时间”抚摸乳房，还有人接受了阴道检查。涉事医院解释称，男医生检查女性隐私部位时，碰触身体是符合规定的，但是需要有第三人在场。金医生未遵守规定，对其罚款350元。（新华报业网7月17日）

我对于体检规程算是孤陋寡闻，从不知B超检查相关操作规范中有“医生可以碰触女性乳房”的规定。而且，按照涉事医院的说法，男医生检查女性隐私部位时，只要有第三人在场即可，这个第三人可以是护士，也可以是家属或者体检者的朋友。不过，我想说的是，那怕是医学界确实有这样的操作规范，或者内部有这样的规定，也无法成为医生抚摸体检对象乳房的挡箭牌。

  我承认，在一些医生眼中，尸体就是尸体，不过是他们研究的对象，并不具有其他意义，但在常人眼中，却被赋予了神秘色彩，充满了恐惧。同理，一位女病人，在男医生的眼中，往往不过是他的工作对象，并不具有性的意义。这里面，对于普通人和医生来说，的确存在两者视角的差异，以不同视角看待同一事物，获取到的可能是截然不同的意义。所以，体检中被抚摸乳房的女子，感觉到受到性侵犯，受到了侮辱;而涉事医生听说受到“性侵犯” 一事，觉得非常惊讶，甚至想不起来了，这里面，涉事医生的第一反映也许是真实的，他并没有将他的这种行为认为是“性侵犯”，也许他的当初抚摸根本就没有性动机。

  但是，这种视角的不同不能成为医生的辩解理由。因为，既然医生和普通人存在着不同的视角，而普通人对于男医生体检抚摸乳房和检查阴道，有着极度的不适应，甚至有不良反映。那么，无论是体检医生还是涉事医院，本应当从人性化的角度，充分满足体检对象的知情权、参与权和选择权，而不能简单地以有体检操作规范或者有内部规定，就能让男医生随意抚摸体检对象的乳房，即使是有第三方在场的情形。因为，所谓的操作规范和内部规定，都只是医生和医院单方制定的，他们是站在医生的视角来制订，根本就没有照顾到体检对象可能有的感受和产生的不良反映，医院不能想当然认为有第三方在场就能允许男医生抚摸体检对象的乳房。何况，医生也是人，也有七情六欲，有时对于女患者，他们眼中呈现恐怕也不仅仅是工作对象，也是一个活色生香的欲望对象。医生强奸、猥亵女患者的案例，也是时常有耳闻，难道医院真的不需要作些预防和防范吗？

  所以，光是简单地处罚涉事医生，特别是仅仅以没有第三人在场处罚涉事医生，并不能对防范类似事情发生，对缓和医患关系起到有效的作用。我以为，所谓的医学操作规范，特别是一些体检规范，恐怕不能仅仅由医生和医院单方面制定，也不能仅仅从方便医学的角度来制定。而是要充分尊重患者与体检对象的主体意志，让他们一起参与制定相关的操作规范，规范除了考虑医学也要充分考虑伦理和道德以及照顾普通人的情感。在规范制定出来后，也要充分体谅患者和体检对象的难处，女性对象最好由女医生治疗和体检;如果确有必要由男医生来治疗或者体检，那也得事先充分告之，让她们有自由选择权，选择是否接受男医生;最后，选择了男医生治疗和体检的女性，也应当由院方安排护士或者其他女医生在场陪同，以预防性骚扰和性犯罪的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