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搀扶老人风险基金”重在通过诉讼重建匤扶司法规则

              杨  涛

老人跌倒在地，因怕承担责任没人敢上前将老人扶起，几度引发社会讨论。近日，民间公益网站筹建“搀扶老人风险基金”，意在探索一条解决之道，基金将为勇于搀扶老人却被冤枉者提供免费法律援助，必要时还会提供经济帮助。（《广州日报》3月7日）

“鼓宇案”后，搀扶跌倒的老人成为一种巨大的风险，以致全国出现好几起老人跌倒无人敢扶导致老人死亡的事件，社会呼吁要培育一种扶助幼老的美德的氛围，深圳就为此重奖了两位主动扶起跌倒的老太太的少年。我以为，民间公益网站筹建“搀扶老人风险基金”，是一件大好事，通过民间的力量来弘扬正气，减轻那些搀扶老人见义勇为的公民的风险，让社会上更多的人敢于站出来做好事。

 老实说，“搀扶老人风险基金”本身也存在一定的风险。这种风险在于，基金设立的目的为帮助那些“勇于搀扶老人却被冤枉者”，但到底谁才是“被冤枉者”，恐怕很难确定。那些有明显的证据证明他并没有撞人却去搀扶的公民，那当然是“被冤枉者”，但是，许多情形下，却是双方各执一词，没有其他证据，或者证据旗鼓相当，难以认定是否存在被撞的事实。这种情形下，基金会要不要提供援助，我认为是要的，为了让更多人的消除顾虑，敢于挺身而起，基金会那怕援助了真正的撞人者，也要伸出援助之手，这是为了弘扬正气不得不付出的代价。

 那些有明显的证据支持是“被冤枉”，只是因为无钱或者没有精力打官司的人，“搀扶老人风险基金”为提供法 律上的援助，是很有必要的，但是，这不应当是“搀扶老人风险基金”的重点。我想，“搀扶老人风险基金”还应当将援助的重心前移，就是要通过提供法律援助、金钱补偿等方式，鼓励当时在场的证人出庭作证。基金会应当声明，在公民挽扶老人出现争议时，证人如出庭作证的，基金会提供法律援助和金钱补偿，消除证人的后顾之忧。

 但是，我以为，“搀扶老人风险基金”最大任务应当在于，通过诉讼援助那些“被冤枉者”，特别是那些并没有明显证据证实是非，争议性很大的案例，通过改变司法上裁决规则，甚至促进法律的修改与完善，帮助他们在法律上寻找到一条救济途径，从而彻底地从法律上来解决这些“被冤枉”的问题，根本上扭转人们不敢挽扶跌倒的老人的问题。

众所周知，法律和司法判决具有指引、评价、预测、教育、强制等功能。不敢挽扶跌倒的老人的风气的形成，很重要的一个原因就在于“鼓宇案”等案件的判决，这些判决的结果事实上提示许多公民，如果你无法证实你没有撞倒老人而挽扶了他，却你可能被判处负有赔偿责任。在这一判决的指引之下，人们害怕今后在挽扶跌倒的老人时，无法证明自己没有撞人，害怕被法院判处负有责任，因此，他们面对老人的跌倒时胆怯了。因此，我以为，如果能通过诉讼来改变法官判案的规则或者推进法律的修改，其意义远远大于对于个别“被冤枉”公民的援助。

 回到“鼓宇案”和“李凯强案”等众多引发争议的案件，其中有许多法律问题需要进一步厘清，比如在双方各执一词时，证明撞倒的事实是由谁来承担举证责任，是挽扶的一方还是跌倒的一方，现在看来，更多的举证责任似乎在挽扶的一方;双方都有证据，且证据相反时，法官要采信一方的证据到底要达到什么样的程度;法官在多大程度上可以采用“常识”“推理”来断案。这些似乎问题在理论上也有阐述，但实际在遇到此类案件中，却争议极大，差之毫厘、失之千里。这些疑问，正是需要在一个个案件中进行厘清，进而推动立法，如果“搀扶老人风险基金”以此作为援助重点，并为之攻坚，则功莫大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