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生命可以重来》

【20221210】

（1）

尼采的《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有这么一段话（摘选）：

但在我身上有某种东西，我把它叫做勇气：它一直以来为我杀死了所有不满和恼怒。

因为勇气乃是最佳的杀戮者，— 进行攻击的勇气：因为每一种攻击都伴有军乐声。

人是最勇敢的动物，克服了每一种痛苦;人类之痛苦却是最深刻的痛苦。

勇气也杀死面临深渊的眩晕:而人在哪儿会不面临深渊呢！难道观看本身不就是— 看深渊吗？

勇气也杀死同情。而同情却是最深的深渊：人多么深刻地观入生命，他同样也多么深刻地观入痛苦。

勇气还杀死死亡，因为它说：

“ 这就是生命吗？好吧！那就再来一次! ”

（2）

如果生命可以重来

我愿意再来一遍

所有的欢乐

所有的痛苦

最终都会凝结成

智慧

如果生命可以重来

我愿意再来一遍

所有的尴尬

所有的懦弱

最终都会转化为

成长

如果生命可以重来

我愿意再来一遍

淡然于得失

欣然于无常

因为我已经与命运

和解

（3）

我问母亲：“如果现在你可以从1941年刚出生时，再过一遍，你愿意吗？”

母亲说：“哪有那好事呀？”

我问：“那些苦你愿意再经历一遍？”

母亲说：“我怎么记得，那时觉得干粮也挺好吃的。你姥爷勤快，在地边、坟场，开了很多地，种点胡萝卜什么的，全家没有挨过饿，更没有要过饭。你姥爷做香，起五更，挑着四、五十斤香去集上卖，晚上我和你大姨到村口等，你姥爷会给我们捎点烧饼、煮花生。鬼子挺迷信的，看到做香的也不抓走。就是有一年，只能吃粮站供应的木薯粉，半木头、半红薯性质，发散，你姥姥就碾点榆树皮掺在里面（榆树皮黏性大），才能捏成窝头。“

我没想到，母亲吃过这么多苦，依然能对生活持如此正向的看法，这让我看到了中华民族血液中的韧性—只不过，现在的城市生活，让这种韧性，在部分人身上，有所稀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