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07-13下

 

都说到陕西旅游，全是看地下的东西。其实也没错，谁让这块承载了中国富庶繁华的黄土里积淀下了这历史从这淌过的痕迹呢。

 

唐代在此留下的财富超过地球上任何一片土地，关中十八陵洋洋洒洒地排列在崇山峻岭间，留下许多谜一般的碎片，勾起每一个到此一游的人对过去发生在这里的大事小情的幻想。

 

比起昭陵六骏，乾陵的无字牌更因为种种传说与推测而深为人心。于是，即便在事先已经知晓乾陵地下未开挖，地面上建筑全无，留存下来的只有神路两边的石雕石像，我也坚定了我向前继续的决心。

 

神道很宽很大，从半山腰开始，徐徐上升，然后是平坦的一段，在结尾处又是上升，其气势是之前我到过的明清陵不曾有过的。神道远方就是坟冢所在地——梁山。就这样，沿着石人石马石兽石鸵，走走停停，不时用手触摸一下这千年前的石头，光滑与裂痕同时从指尖传进我脑海，一种在岁月流淌下的渺小盘积于我的顶空。

 

神道尽头的左右便是武则天为其夫高宗立的“述圣记碑”及给她自己立的“无字碑”。“述圣记碑”碑文由武则天亲自撰写，内容当然只能是歌颂李治的文治武功，未能免俗，走马观花般过个场也罢。只是本应记录她自己生平功德的那块“无字碑”。

 

“无字碑”并非无字，走近这块由一块完整的巨石雕凿而成的重达百吨“无字碑”，可见上面确有密密麻麻的小字。后来知道这是宋及以后人刻字上去的。所以，尽管说女皇有自知之明也好，自大无边也好，她都无法逃脱后人对她的评价。人们无法尽知女皇当初为自己立此碑的矛盾心情，但至少女皇是明白一点的，就是地位再高端、权势再显赫的人，都无法在有生之年得到客观而公正的评价。于是，这才使“无字碑”在所有歌功颂德的墓碑中，显得卓而不群。

 

相信正是这种无言的力量，才足以匹及这个肩负非凡荣辱的中国唯一一位女皇帝的内心小宇宙。而能看透世上的名利之人，甭管是天之骄子还是冥冥众生，都是值得后人学习与景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