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书摊上“遭遇”莎士比亚和吉尔伯特

董桄福/文

逛旧书摊的刺激之一就是总有意外，想不到的意外。这与那种在家里写好购物清单，然后走进家乐福或者沃尔玛的感觉完全不同，那种购物是完成一项预订的任务，总会觉得乏味，甚至很累。而逛旧书摊几乎就是心之所至，随缘而化。是一次又一次的“冒险”。不期然的已经走过了十家二十家，每个摊位都有自己的小特色，你永远弄不清楚，那些看起来几乎不懂书的人哪里弄来那么多各式各样的书籍，像是魔术师一样，每次总会有新的把戏等着你来张大嘴巴或者瞪圆了眼睛表达自己的吃惊和赞叹。

在昆明张官营旧书摊闲逛的时候遇到的一个老人说：我做这个（卖旧书）是玩，拿着直钩钓鱼，但是总有鱼自己来到钩上，那天我也自愿做了一次鱼，买了他的几本书，觉得他好玩。

其实，我们自己何尝不是也拿着直钩，从一个摊位到另一个摊位，其实也是拿着直钩钓鱼。并没有任何预测，不知道每一次会有什么书籍出现，是否会有中意的版本……一切都是随机的。没有征兆，没有梦的提醒，也没有凤凰入怀，表示某一次可能有大收获。

不过，逛旧书摊就像在海绵里面挤时间，鲁迅好像说过：时间就像海绵里的水，只要愿意挤，总还是有的。在成堆的书里找自己心仪的好书也是一样的：好书就像沙里的金，只要付出足够的代价——时间和耐心，加上适当的钞票——总可以淘到；好书还像在女人世界里找老婆，只要愿意找，总有一个是为自己准备的……哈哈。

在张官营那次淘到的不多，值得一提的只有一套《当莎士比亚遭遇吉尔伯特》插图珍藏版（上下册）。张锡昌编著，山东画报出版社2002年11月第一版。

莎士比亚是遭遇吉尔伯特，而我，在旧书摊，意外的“遭遇”了吉尔伯特和莎士比亚。

莎士比亚是英国文艺复兴时期伟大的戏剧家、诗人。名字和影响力早已在每个读者的心中种植。现存剧本37部、长诗2首、十四行诗154首。他的剧本几乎用全世界的所有文字在每一个国家出版。
      英国铜版画家约翰·吉尔伯特为莎士比亚剧本绘制了800余幅插图，据说是19世纪为莎士比亚作品插图最多的画家。对我来说这却是一个陌生的名字，这样的遭遇算是一次意外。

二者互相“遭遇”一定又会出现一个新的阅读体验吧，于是就买下了！价钱也还合理，原价80元上下册的书籍在旧书摊上就35元啦！

这 本书收集了一卷本牛津旧版中由吉尔伯特画的800余幅插图。并据朱生豪先生的译本，在每幅插图下面附上了相应的剧本对话及缩写的故事梗概。

不是说，有一千个读者，就有一千个哈姆莱特吗？翻阅此书，对照图下方的莎剧台词，与视觉效相映衬，又创造了一个“哈姆莱特”，不，是一个新的“莎士比亚”！

《奥赛罗》里女仆爱米利亚谆谆教导苔丝狄蒙娜：“男人是一张胃，我们是一块肉，他们贪婪地把我们吞下去，吃饱了，就把我们呕出来。”

《仲夏夜之梦》中海丽娜则对狄米特律斯这样恋恋不舍：“我是你的一条狗，你越是打我，我越是向你献媚，请你就像对待你的狗一样对待我吧。”

如此这般的阐释和图文对照的解读，是不是也别有“狮吼之像”啊？莎剧真的不一定非在舞台上巡演，如此这般的印在书里，随手翻阅也相当不错。这些西半球不老的传说早已超越地域界限，在烛照全世界人性的光明和黑暗呢！

要是在某个深夜，不经意的打开这本书，触摸一下这些一百多年前的、犹带粗犷的铜版画会有一种异样的温暖。不过，小心了，莎翁笔下的那些精灵会冷不丁跑出来吓你一跳：戴头盔的李尔王，手挽手的罗密欧和美丽的朱丽叶，小丑福斯塔夫，还有剑，白战马，蓝色披风，丛林里热烈燃烧着的篝火，高大宏伟的王宫……吉尔伯特的笔下栩栩如生的莎士比亚。可以让遐思穿过冷冰冰的文字，将我们带回那个古朴却不乏温暖的年代。

编者说得好，莎士比亚“高高地坐在一块岩石顶上”，看着今天的你我哪！

现在，这本书也在我的枕头边，看着我哪！

难怪，每晚都会做一些莎士比亚的梦。

                                  2007年9月2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