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化之味

文/朱晓剑

    到新化，到底有多少期待，在未去之前，也还是一个未知数。但同行者大抵都是文化人，想来也该有许多可玩味可记述的地方。这正如朋友所言，旅行不在于去什么地方，关键是跟谁同行。

    从长沙奔往新化的路上，单见灰蒙蒙的天，几欲滴出雨来。又过了资水，见水泥厂的烟气渐渐升起，与云雾融合在一起，那不是一重美好的风景。此后，接二连三地看到这种景象了。

    抵达新化县城，已近中午。在靠近火车轨道的一侧，形成一个坝子，坝子下面一长溜生意摊，有卖旧书的，有算命的，也有杂货摊，看上去也自成一条民俗风景线，而它的对面则是一家家商店，两者之间甚少交叉。车子缓慢而行，至新化宾馆，安排了住宿，就先吃午饭。午饭少不得几样新化特色，有的太咸太辣，好在这些都是习惯之味，据说这跟新化的饮食习惯相关，也有炖菜之类的，是因人上山打柴或猎物，只能就地取材，生火煮饭，盐味重，可保食物不坏，而辣可驱寒取暖。看上去简单的饮食，其实是包含了些许生活智慧。

    值得一说的是，第二天早上，跟收藏家薛冰先生早起在城里闲逛，找找老街巷，问了数人，皆没有找到方位。后跟众人一起早饭，所谓的古街——向东街就在我们住的不远处。向东街是条老街，一侧是还保留着青石板，而另一侧布满了餐馆、卖菜的小贩却不见了青石板，原来是翻修街道的时候，青石板都埋在了地下。向东街窄窄小小，路两侧不是饭馆，就是小贩，从菜的新鲜度看，似乎都是刚从自己的菜地里采摘来的一般。

找一家粉面老店坐下，众人各自点了食物，我要了一份“红汤粉面”，店家又呈上四款或蒸或炸的小吃：杯子羹、马连黄、穇子粑、油炸粑，与以往的街头小吃有着几分差异，看上去不太精致，却很美味。

去往天门乡的路，是沿着一条小河前进。天门乡有数千亩茶园，海拔在一千米以上，山里除了居住的山民，很少有人来，茶园讲究的是天然生态，在这样偏远的地方种茶，没有靠近工业区的污染，没有雾霾的侵害，茶该怎样生长就怎样生长，这一种环境倒是没有想到的。想着一些所谓的茶区，临近公路也还罢了，靠近城市，自然就沾染上了几许尘埃。

    晚上，就住在茶园里。月亮适时地出现在天空，四周寂静，远处也不见灯光，大家喝茶、聊天，说起茶的种种故事，倒也是难得的茶之体验了。

    这才是新化的味道吧。城市也好乡村也罢，如果说要进行一体化的话，我倒觉得未必是寻求多少经济开发，而是回归到自然当中——不管在城市里，我们如何忙碌，岂不是都在寻找一种安宁吗？新化的味道所呈现出来的多少是现代社会的缩影，在城市、乡村里，也还需要一种滋润，那是诗意的，犹如茶给我们提供的精神与哲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