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桥往事

朱晓剑

亲近自然，与山河同呼吸，是一种境界，对我而言，更是最美妙的行走方式。或许是因为最近天渐渐热了，我屡屡想起都江堰的南桥，以及那些和南桥有关的往事。

我最早去看南桥，是十多年前的事了。那次，几个朋友坐在江边喝茶、闲聊。记得茶是十块钱一杯。不久后，当时我所供职的《成都客》杂志刊登了一张一大群人在南桥边上喝啤酒的场景照片，照片的主要人物是新加坡作家尤今，背景则是大众喝酒消夏的热闹场景，呈现出的那种说不出的随意自在，正是川西坝子上的一般生活姿态，令我这个外乡人深深着迷。

那张照片里，著名文化人大象也是热闹场景中的一分子，后来，它就像是一把钥匙，开启了我与独立书店之间的来往，几年后写成了《书店病人》一书，我以为，这也是南桥留给我的副产品之一，我应该感激。

最近一次去南桥，是桂林诗人刘春“回”都江堰，文佳君兄邀了一帮诗友在南桥边欢聚。之所以在南桥，或许是因为在诗人的眼里，南桥之于生活或有另外一重含义：在简单的生活中体味某一种哲学。所以，南桥边的那个夜晚，大家都很激动，诗人们唱歌，一首接一首，把简单的一餐饭弄得热情飞扬，最后，无一例外，醉倒在江畔。

入夜的江边，一眼望去，餐馆都坐满了人。闹热。最有意思的是吃饭的时候，有人唱歌弹曲，身旁是滔滔江水震耳欲聋，显得歌声倒好像是一种背景、一种应和，再和人们的猜拳小令交集在一起，蛮有意味。还记得当晚那些“走唱音乐家”们来回穿梭，唱罢一曲又一曲，从民间小调到红歌，再到流行歌曲，让食客们也忍不住哼唱起来，整条街上吃饭喝酒的氛围一下子就起来了，叫人不喝醉也难。

如今，在南桥边上吃过的河鲜和小菜，滋味早已记不大真切，都江堰诗人们赤诚的热情，还有那歌声里混杂的浪涛声，却令我久久不忘。过几天，有云南朋友来，正好，又该去南桥坐一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