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文的高度
(2014-03-24 07:46: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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境界高度机遇社会转型端倪 |
分类: 文化创意专栏 |
在深圳文学版图上,杂文的地位极容易被忽略,因为它不像小说、诗歌那般有着无限的张力,阅读的人数自然会少了许多。这还有更深层次的原因:多数时候,杂文等同于时评,这让杂文的生命力有所减弱。但从杂文史上看,杂文所呈现出的风格应该是多元而有趣味的,不仅仅是对某种现象进行批判或赞扬。在更深层次上,杂文所承担的角色尚未厘清。
也许正是因为对杂文的认知存在着缺憾,对杂文的认同度就有所减弱。在深圳,杂文写作所呈现出来的态势却令人欣喜,有评论家,也有诗人,甚至小说家的介入,将杂文书写得更为摇曳多姿。但从出版上看,因杂文的时效性缘故,结集出版的并不多。
可当检索深圳的杂文写作,作为评论家的许石林就更为引人注目了。早年的《损品新三国》,让他找到了文化批评的因由。随后,他在报纸开设专栏,不管是“尚食志”,还是“拾慧志”,都可以归为杂文的系列。他写饮食,并不仅仅是在关注饮食本身,而是延伸到饮食文化的形成和发展,其所探讨的是饮食文化的生态发展。他关于历史文化的研究,也并不局限于历史现象本身,而是深入到历史的肌理,从那里挖掘出历史文化的内涵。
倘若我们观察杂文史的发展,或许就读懂了许石林在杂文中所做的尝试,是传统杂文的延续,其风格的多样性,正与这个时代的社会转型相关。
文无定式,杂文更是如此。杂文贴近时代,反映当下的使命从未改变。许石林所谈论的话题常常是在常识中发现生活中的真善美,他所追求的是文化传统,这跟他的生活习惯有关,也跟时下的社会环境相关。他看见种种文化上的不平事,不是表示哀叹,而是从那里洞察到社会转变过程中常识的稀缺,这在文集《文字是药做的》可以找到大量的案例。
这样说,似乎许石林是传统的老古董,其实不然。他对中外文化都有洞察,从不同的文化基因出发,研究中西文化的内涵与变迁,从而在杂文写作中所呈现的视觉是动态的。因之,他看文化的变迁,与时评人所看到的更为深入一些。
在他最新出版的《饮食的隐情》中,他延续对饮食文化的关注,并书写饮食背后的文化变更,这跟当下美食写作区分开来。青年学者毛进睿说他的书总是“寓人伦教化于妇孺皆知的传统生活习惯,全从内心流出,复才能够生命中来,极为真挚动人”,是极为精当的评论。
杂文书写除了说理之外,还需体现出微言大义。在这一点上,许石林所表现得尤为突出,正如著名作家杨争光所言:“石林对全中国的风情都有浓厚的兴趣,顾盼流连之间,能感受到他的热与爱、痛与惜。”这一种风格并不是一种呐喊,而是低语,却有见地。这样的写作实在是深得杂文的高妙之处。
同样,杂文要有味,耐人寻味,而不是简单的说理或议论。在多数时候,杂文可能是一事一议,但在杂文写作中却是古今中外,只要有所关涉都可纳入杂文当中来,这需要作者的博学多才,而不是简单的书写。许石林所创造的杂文世界,在今天看来尤为稀缺。无他,在我们谈论文化时,总会以“沉沦”或丧失个性来看的时候,许石林却看出了机遇,杂文可不会式微,原因自然在于杂文家总能从不同的现象中看出些许端倪,并给以评论,从一个点出发,可以抵达世界的最高处。这才是杂文家应有的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