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跟几个朋友聚在一起，少不得说一年的事。说来说去，都觉得这一年过得太平淡无奇，故事有亮色的似乎也不多。原来，每年初，大都会定下一揽子计划，好像按部就班做去，就有个不坏的收成。但常常是做着做着就有点懒心无肠了。于是不禁追问，最后的结果是怎样的呢？

这类的年终话题让人觉得有点尴尬，可仔细一想，也还是有颇多快乐：家人平安地度过了一年，上学的考试不好不坏，就职的也做得像样；周围朋友的生活虽有起落，也还都在某一个轨道上运行，至少大家还能有时间坐在一起喝茶、聊天。这样想着就有些释怀。

以前上班时，最怕年终总结，一年所做的事情就摆在那嘛，但在总结上要再拔高几分，经验教训啦展望未来啦，一样都不能少，似乎这才是完整的一年。可仔细想想，这总结的人生，趣味又何在？不上班以后自然不用担心这个，也会总结一下这一年的得与失，可这毕竟是小事，相对于人生中的快乐。

其实，生活琐事也未必都是快乐，烦心事总还有那么几件。比如小孩子要小升初了，少不得多关注教育的信息，总担心在未来会学一些无用的东西。又比如因身体太胖的缘故，开始了每日的行走，又担心PM2.5太高……生活，有时就像是镜中景物，用朋友的话说，即常常显得更美一些，层次丰富，也更深邃，很吸引人。当走进去时，却发现未必那么美好。这种错觉好比年初的计划，看似很完美，只要一步步执行下去就是了，但随着时间的流逝，做事的激情便会消退，懈怠随时都可能发生。

在生活里，把激情保持成一种惯性，太不容易。不过，按照生活家的说法，这该称之为整理的艺术，似乎随时都在断、舍、离——把无关的东西舍弃掉，直奔目标，一骑绝尘。这看似轻巧的话题，却涉及生活方式与哲学：虽是镜中景物，亦不妨认真看待。把生活过得更层次分明一点，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