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统文化,这几年谈得尤其多,可更多的时候只是停留在观念上,至于如何做,则缺乏更多有深度的观察与思考。这就好比左靖的《碧山03:去国还乡续》,与其说是话题的延续,不如说在去国还乡的问题上有了更多的思考。正如著名文化学者萨林斯所言:“文化在我们探寻如何去理解它时随之消失,接着又会以我们从未想象过的方式重新出来了。”
从上世纪三四十年代的“乡村建设”起始,至今关于乡村重建不绝,但如何更好地延续乡村文化,很显然面临着诸多的问题,比如乡村秩序的建立、民俗文化的延续,都面临着前所未有的困境。在这个意义上,谈乡村文化的重建,并不是变革或将其还原到更为古早的历史时期,是一种渐进的改良主义,乡村犹如试验田,但如何做好实际的工作,则牵涉多多,而非是凭空想象而来的重建。
有意思的是,自2000年以来,乡村建设在中国渐呈燎原之势,但与1930年代相比,无论在参与的人数还是在试验区的规模上,均属小者。去国还乡,或利或弊,得失几许,还有待于漫长的历史检验。在现实语境中,传统的延续在于更具象化地对乡村文化复原。
当农民工不愿还乡的时候,而乡村剩下的人口稀少,并日趋老化,同时,一代乡村文化势必会在这种形势下消失。此外,乡村所面临的实际问题是新农村建设,着眼点在于经济发展,文化如何适应新形势,又如何延续下去?这需要智慧才能延续乡村文化。在书中,还乡与乡治的方式,带给我们的是启示。不过,在实际操作中,可能面临着地方政府的不解和质疑,这种状况下,乡村文化无疑不能更好地发展了。
这从乡村的建筑群也可看出来,每户人家根据财力的多寡,所建造的房舍也会多种多样,可从整体上看,给人以凌乱的感觉。乡村自治的方式也还受到村政的牵扯,如此一来,以前存留数千年的绅士文化、宗族社会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新型乡村关系,这一层关系的维系多半依赖于契约和诚信。这样的人际关系将乡村文化简化成单一的平面,而在这个平面之上所演绎的状况是工业文明的后遗症。
在这种状况下,可以说是救活乡村,其实就是救活自己。所谓的家园,既包括物质家园与精神家园,但无一例外地在这个经济时代沦陷。所以在书写故乡的时候,作家多采用悲伤的笔调。不过,那片土地固然经历了种种变迁,不管是兵火还是迁移,它还只是那片土地,却有可能因观念的差异,给以不同的定义。从这个意义上看,延续乡村文化既在延续土地的生命周期,以及在其上所生长的美好物事。
不过,在探讨乡村生活、文化、经济之时,不可脱离于现实,将乡村建设“理论化”。或者说,抽象的乡村与现实中的乡村存在着距离,在不断地具象化的同时,乡村所面临的问题既有经济问题也有社会基础的因素。倘若忽略掉了这些因素,再好的理念去做试验,也难免走向失败。
城乡一体化所延续的不仅仅是乡村传统,还在于调适城市的问题,城乡二元看,还是一体看,固然是视角和方式,但就乡村建设而言,其所需要的是对乡村传统的理解与延续,在这一点上,所亟需的是对乡村的认知与评判,从而带动城乡的新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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