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亡者永生连载三十一,三十二

(2006-04-20 13:04:56)
分类: 俺的连载

“能不能帮我也准备一份晚饭?”我回到一楼,见过了双眼满是血丝的欧阳局长,稍微说了几句,就提出这个要求。

“怎么?”

“我想留在这里,和你们一样。”

伦勃朗这时正好走进来。

“小那说想二十四小时留在这里,你看怎么样?”

“不行。”伦勃朗断然拒绝。

“我没办法让自己走出莘景苑,这里……”

“听我说那多,”伦勃朗打断我:“这很正常,每个有良知的人看到这样的情形都会愿意尽最大的努力帮助这些病人,让这场瘟疫不要散播出去,何况你的父母也在这里。但是作为一个没有经过医疗救护专业训练的记者,说实话我很担心你给我们捅篓子,所以你必须保持良好的精神状态和体力。”

欧阳局长冲我摊了摊手:“我们必须听专家的意见,他说得对,这里的压力真的太大,我有时都精神恍惚,不敢待在下面太久。”

“你每天在这里不能超过八小时。剩下的时间,我劝你去放松一下。”伦勃朗说。

“放松?”我苦笑。

“是的,你离开这里之后必须去放松。选择合适你的方式,或许你可以去蹦迪。”伦勃朗建议。

“好吧。”在离开之前,我忽然想起一件事,对欧阳局长说:“我建议在小区入口附近,路人看不见的死角设一个接待点,像我换穿防护服最好也在那里。否则路人经过要是正好看见防护服,会有不太好的猜测,我想现(本小说萌芽网首载,将于今年四月由接力出版社出版。转贴者勿删)在已经有很多附近的居民注意到这片封锁区了。”

欧阳一拍脑袋:“真是,我怎么会没有想到,必须立刻这么规定,否则流言传出去,我们就被动了。就找个点,用简易材料搭间屋子。”他向我点点头:“非常感谢你,补了我们一个大漏洞。”

我此刻想到的却是地下室那种简易屋子,不由打了个冷颤。

 

脱下穿了一天的防护服,莘景苑外的空气冷冷的,很清新。

被冷风一吹,我突然想到一件事。今天一天的节奏紧张得我现在的太阳穴还“突突”直跳,否则我早就该想到的。

抬腕看表,时间应该还来得及。

拿出手机拨通电话。

“林医生吗?”

“我是。”

“太好了,您还没下班。我是三个月前曾因为程根来采访过你的晨星报记者那多。”

“啊。”

“有件事问您一下,那个程根,他真的好了吗?他后来,真的完全病愈了?”

“是的,完全好了。哦,我还有事,就这样吧。”对方着急地说了一句,就挂了电话。

看来是自己想错了。我跨上出租车,靠在坐椅背上,闭了一会儿眼睛,然后睁开,看着自己的包。

我打开包,取出采访本,在里面,夹着一只白色的纸鸟。

是一只抽一抽尾巴,翅膀就会扇动的纸鸟。

在它左面的翅膀上写着“送给那多叔叔”。

右面的翅膀上是“请不要忘记我”。那下面写着两个小字,“童童”。再下面是“6岁”。

我不会忘记你的,如果有一天,采访能发表,我会把报纸寄给你的父亲。

如果不能发表,那么,你就会一直在我的电脑存档里、笔记本里、记忆里。

童童。6岁。

四,被挖空的人

 

回到家我就洗了一把澡。白天汗出得最厉害的时候,内衣完全都粘在身上,即便是干了,也浑身不舒坦。

晚饭后我出门往茂名路去。蹦迪对我太激烈,我准备找个安静的酒吧。

酒吧集中在茂名路的南头。上海的酒吧街以衡山路最著名,后来新天地逐渐取代衡山路的辉煌,如今外滩三号成了新贵。而茂名路是更早的一代,其中有个爵士吧我相当喜欢。

这一段路面狭窄,两旁高大的梧桐下酒吧一间连着一间,不时有音乐从里面飘出。这原本是有些情调的地方,但看在我的眼里,所有景物都变得扭曲。

我心里好似有一面鼓,鼓点“咚咚咚”敲着,越来越急,自从我离开莘景苑,走进上海正常的空气里,内心的焦燥和外部环境形成强烈地反差。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该死的,停不下来。

我闭上眼睛,狠狠按自己的太阳穴。

深呼吸,要去的爵士吧已经在眼前了。

推开门,里面灯光暗淡,乐队正在演奏一首极熟悉的曲子,就是叫不上名字。环顾四周,那些听众一边品酒一边品乐,悠然自得。

这么陶醉吗?他们不知道这个城市的某一个角度已经变得极度危险,如果这个危险蔓延开,他们会知道,地狱是什么样子!

糟糕,我怎么又在想这些。

我一向为自己的精神承受力自豪,可是这次,家人受到的威胁和见到景象之惨烈,真的把我逼到了极限边缘。

伦勃朗是正确的,我需要放松。

我收回注视别人的眼神,却又出乎意料地看见一个熟悉的侧影。犹豫了一下,我向她走去。

“你好,没想到在这里遇见你。”

何夕脸上露出一丝惊讶,随即笑了笑,手里的酒杯微微前倾,示意我坐下。

“我以为你会二(本小说萌芽网首载,将于今年四月由接力出版社出版。转贴者勿删)十四小时在莘景苑呢,就和你哥伦勃朗一样。”

“我是来渡假的,在什么时间去什么地方是我的自由。”何夕皱起眉毛,说:“谁说他是我哥的?”

“今天早上他还说……听上去你们是一个父亲啊。”我努力让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到她身上去,希望借这个美女的吸引力摆脱阴影。

“他是领养的,我也是。”

“哦。”不过就算是领养的,难道就不以兄妹相称吗,还是说伦勃朗居然比何夕小?看上去可不像啊。当然,我不会在这个话题上追问下去。

不过还真是巧,你怎么会来这里?”我问。

“我住在瑞金宾馆,晚上想找个地方坐坐,这里比较安静。”

我点了点头。瑞金宾馆过来只有几步路,而这间爵士吧,也是这条路上少数几个既安静又有情调的酒吧之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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