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类: 周显欣的心情日记 |
一个阴冷的日子,走在后海那条有些结冰的小道上,我去往附近的一所美式英语学校报名参加夜间培训班。
读研究生近三年了,今年六月,我将拿到硕士学位。
虽然已经立春,但天气依然很冻。路上的行人不多,我的皮靴踏出了串串吱响。
突然,我发现,自己的脚步竟然那么铿锵有致,平稳均匀。尽管,呼啸着的冬风不停的扯缠着路旁那些早已落尽残叶的垂柳,将周围的平房小窗刮得咣咣作响,脸上的皮肤和鼻子亦被刮得麻木起来,但是,我仍然走得节韵有加,气和心平。
这是我来北京的第六个年头,现在,我大抵已经习惯这样的态度了吧,无论是学习的、工作的还是生活的,我喜欢在宁和的心态下,做我想做的事。
一个人在北京生存的日子,得来于我选择了弃医从艺。
上医科大学的时候,我并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去当演员。
也许,因为自小就藏存于骨子里的艺术喜好,因为在医科大学里出色的文艺表现,因为毕业前夕一次偶然的选美比赛,因为幸运的桂冠落与我首,因为其后接踵而致的广告主持邀约,又因为北京这个文化之都的传引……总之,我就那么单纯而又莽撞的闯进了中央戏剧学院的招生考试。
也许,还因为命运的冥冥安排,注定我将踏足艺术这条道路。
常常,我觉得自己很幸运。
首先,我似乎很轻松的考入了中央戏剧学院表演系的大专班。这对于乍到京城的我来说,无疑是大长志气的。
其次,在北京这几年,我没怎么飘摇过,一直在学院的庇护下和老师的指引中妥当的生活着。一些小的广告、主持活动或影视演出也总能十分有限而又十分有效的支撑着自己的学习和生存。我的从艺姿态也在这样的环境中逐步成型……
记得刚上中戏的时候,我被来学校挑人的《秦始皇》剧组相中,定下由我饰演孟姜女一角。这对当时还未涉足影视拍摄的我来说,几乎是个破天荒的惊喜消息,我毫不犹豫的应诺剧组将参演该戏。然而,初出茅庐的自己竟完全不知道,中戏的校章明文校规,“大学一年纪不可外出拍摄实践”。
我彷徨了。
甚至想放弃辛苦考取的学籍,以初生牛犊的姿态大胆飘从演艺事业,却全不考虑自身的钱两斤重。那时,新鲜懵动的血液,在我的体内不知天高地厚的大量奔涌着。
我到底是幸运的。
学校两位老师的两句话,十分关键的将我挽留于校,让我的双足开始真正踩上艺术这块土地:
滕汝骏老师——“如果你放弃学习而去拍戏的话,我只能说,替你感到遗憾!”
常莉老师——“你现在根本不具备表演功底,如果你就这么走了,我相信你会后悔的!”
我感谢他们。
无私而可爱。他们的话语,好似弥散开来的磁波,强烈而悄无声息的震击着我体内的每一根艺术神经,让我即刻意识到:必须脚踏实地的履步艺术殿堂,必须由里到外重新梳理和锻造自己。否则,再有理想的梦,也会象泡影般稍纵即逝,一如沙漠里的海市蜃楼,遥不可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