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里德曼:关闭货币的水龙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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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年代起,凯恩斯主张政府干预经济的理论正如日中天。而弗里德曼的理论却恰恰相反,他批评政府干预市场。弗里德曼从50年代开始鼓吹“自由市场经济”,他反对政府干预经济,认为政府的干预常常加剧了经济波动。在当时一个笃信政府几乎可以解决一切社会问题的时代,他挺身而出,慷慨激昂地宣扬自己的独特经济见解。由于坚信自己理论的正确性,他随时随地与人展开辩论,遭到当时世人的嘲弄,受尽白眼。
弗里德曼研究得出结论,一旦货币体系是稳定的,那么亚当斯密的天赋自由体系将兴旺起来。与凯恩斯的信念相反,弗里德曼忠实地坚持新古典模型代表着“通”论,并且只有政府的货币干扰才能使自由市场经济脱轨,经济周期是政府而不是市场造成的,而货币的稳定是经济稳定的必要前提。
弗里德曼认为,在费雪货币数量方程 M*V=P*Q 中:货币流通速度V、商品劳务的产出Q,在短期中是不易改变的,而无论在长短期中价格P主要取决于货币数量M,造成通货膨胀或紧缩的原因主要是货币供应量。
更重要的是弗里德曼对美国1929年到1933年的经济大萧条的解释。凯恩斯当时认为,出现大萧条的原因是由于美国经济的私有化性质,换言之,是资本主义经济危机的必然产物,因此仅凭私有经济本身的力量,并不能走出景气循环的低谷,相反,还会越陷越深。凯恩斯由此提出政府干预经济的理论。
1963年,弗里德曼与施瓦茨两人合作发表《美国货币史》,对凯恩斯的这一观点提出驳斥,认为造成美国本世纪30年代经济大萧条的原因,与凯恩斯所提出的恰恰相反,并非是美国私有化经济所造成的,而是美国政府过度干预经济运行规律的过错。通过大量数据分析,他们发现从1929年到1933年的4年多大萧条时期,约有1万家美国银行破产倒闭,造成美国国内货币供给量下降了三分之一,虽然美国1913年就成立了联邦储备局,但大萧条中并未发挥作用,货币量的不足正是萧条的主要原因。
1966年至1984年间,他每隔两周为《新闻周刊》(Newsweek)撰写的专栏,一直坚持为该周刊写作到1984年才歇笔,成为运用经济分析阐明当下事件的典范。
1968年,弗里德曼与美国哥伦比亚大学经济学家菲尔普同时提出“自然失业率”理论。在此之前,凯恩斯理论一直认为,轻度失业只会带来轻度通胀,在一个稳定的经济运行过程中,失业与通胀可以相互共存,例如,在有4%的失业率的情况下可以有4%的通胀率。这一理论实际上等于说,政府可以选择自己认为最合适的失业与通胀混合比例。弗里德曼却明确指出,事实并非如此。如果政府试图把失业率压到“自然失业率”之下,通胀就会上升得更高。这一理论很快得到验证。在60年代和70年中,美国政府因为要达到全民就业的目标,结果使国内通胀率从1960年的1%上升到1979年的13%,高通胀同时带来高失业,扩张政策减少失业的努力事与愿违。
1975年,弗里德曼被一群智利经济学家邀请前往圣地亚哥。在推翻阿连德政府两年后,独裁政权皮诺切特的军政府无力控制通货膨胀,这群经济学家在过去曾就读于芝加哥大学, “芝加哥小子”开始在那里真正发挥影响。他们推荐采用弗里德曼所谓的“休克疗法”,即立即停止用货币印刷来解决预算赤字、政府支出削减20%至25%、裁掉数以万计的政府工作人员、停止工资和物价控制、实行国有工业私有化、解除对资本市场的管制、争取完全的自由贸易等。因此,弗里德曼先是受到广泛指责,后来随着智力经济获得了惊人的成功,他又被赞誉为“对成功起到了积极作用”。
1980年,他还主持过一套十集的公共电视教育片,片名就是《自由选择》,内容是向大众讲授经济学问题。在主持这一节目的同时,弗里德曼还与同是经济学家的妻子合著一本经济学专著《两个幸运的人》。夫妻二人在发表自己的经济观点,抨击经济中的不合理现象时,还特别对福利政策和中央计划经济模式提出尖锐批评。
数十年后,历史终于向这位经济学伟人低头,承认他与凯恩斯齐名,为本世纪最具影响力的经济学家。弗里德曼几乎是个人赤手空拳地让这个世界承认了“货币数量理论”,即通货膨胀起源于“太多的货币追逐太少的商品”。一旦政府接受了这一理论,就可以通过关闭货币的水龙头、放慢货币增长率来达到控制通胀的目的。
1980、1988和1993年,弗里德曼三次访华,近距离地观察了一个从计划经济体制走向市场经济体制的社会的变迁过程,他尽力向中国人介绍了他关于自由市场制度的知识,表达了自己的思想观念。作为一个经济学家,他很好地完成了自己的任务,深入影响了一大批中国人——其中不乏能够直接影响甚至决定中国发展道路的人。
弗里德曼于2006年11月16日去世。美国联邦储备委员会主席伯南克在得知消息后说:“弗里德曼的思想对现代货币经济理论的直接和间接影响无法估量。在经济学家中无人出其右。”
他的赞赏者与批评者均指出,他的世界观本质上颇为简单:坚定信仰个人自由,深信自由市场是协调个人活动、实现共同富裕的最佳途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