舜帝生日二月二

二月二是舜帝的生日，恰值雨雪纷飞，天色晦暗，路上的能见度不过三十米，开车百五十余里，到达舜帝陵，部分活动已经结束。

去年陪同朋友路过一趟，那天都没有带相机，转了半天，陵园里游人也少，当时同行的有运城作协的张雅茜大姐，她曾经写过介绍舜帝陵的文章，她说到二月二龙抬头的讲究。

虞舜肯定是一条真龙了。

运城的名胜古迹很多，很多百姓依然笃信一些神灵，请神降仙的通灵者大有人在，今年正月到岳丈一老亲戚家里，招呼吃喝的老太太年且九十，口齿清楚，思路敏捷，拉呱时有口误能马上纠正，老人家极善治疗儿科，当然不是司药，而是作法，当地驰名，平时操持一家四代人的吃喝。

地方上很多神庙，甚至祠堂里都有操外地口音的道士维持，能算古风犹存，正月二十我曾经看过位于永济虞乡的药王庙庙会，附近百姓烧香磕头，熙来攘往，将庙门前的太风公路堵了一华里，庙上请了交警疏导。

二月二的舜帝陵有大批的全副武装的警察，也算是活动的规模和级别。

舜帝陵的祭奠仪式很隆重。祭奠仪式的主角还是百姓的锣鼓队，大概有七八支左右，我进了陵园已经十一点，部分社火队正在撤出，人们穿着彩衣彩裤，抬着神像有各式仪仗踩着积水稀里哗啦往出走，沿途乱扔炮仗，防不胜防。有的神像干脆坐在农用三轮车上，很多个舜帝在漫天飞雪中返回农家院落，不过我还是想起“何妨化作身千亿”，一个永流传。

观众多数是附近的村民，擎伞戴帽，老者多，妇女多，年轻人绝少。也许是雨雪天气影响了祭奠活动，也许是因为那天是工作日，也许是舜帝陵新落成不久知名度不够远播的原因，总之，没有祭奠黄帝陵那么国家级的隆重。这个可以理解，也有些许遗憾。

在陵前拍摄到抬着牺牲和关圣的两支社火队，他们在一个劲地比鼓艺，后来一个老道说：“你不见关老爷也来拜祭嘛。”这个安排很好，舜帝和关公都是河东人，算是同乡，都享用后世香火，从年头上算，这个仪式有后辈参谒先辈的意思。

宰杀下来的猪羊头以前就见过，拜上祭坛就不同了，特别是牛头，以前没见过割下来放在那里的，这场面，怎么说呢，有些血腥，也许飨神仪式庄严感于我没有建立起来。我的心情，大概同于“子贡欲去告朔之饩羊”①，难过。这个礼仪时候，牛要称“特”，那么牛头就得叫“特首”了，还有“一元大武”的叫法。今年是牛年，它的牺牲是适逢其时还是不幸呢？反正以后我不会再说别人“牺牲宝贵时间了，”我不相信一个人抽出一点时间就是抹脖子呢！

颐养宫是最后一进，禁止拍照，有年轻道士招呼游人上香，门前的大香炉里香烟缭绕，殿内有灵签，一切恭敬如仪之后均收费，说是随意，索价不菲，亲睹一村妇抽一红签，编号24，年轻道士说此签是签筒里唯一一支，她是当天唯一抽中者，我问讲究，道士说意味着鸿运当头，道士言语暗示该签价格后，妇人大愕，但我没看见她往功德箱里捐了多少。烧高香点灯之后出。——此间收到诗人梅生到永济的电话，惊喜，当晚一聚。

出来之后，游客已经完全散尽，和一个整理现场的清瘦单薄老道聊了半点钟，他的口才很好，还吓了我一跳。

①见《论语·八佾》，“子贡欲去告朔之饩羊，子曰：‘赐也尔爱其羊，我爱其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