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曲解的“一烦懦夫”
(2012-01-05 21:24: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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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类: “申”邃目光(独家剧评) |
本文发表于12月29日北京青年周刊锋
关于伊凡诺夫之死
之所以这样起标题,首先是因为剧本。伊凡诺夫是什么?表面上看是一个俄罗斯的普通姓氏,但这个姓氏至今已经少有,因为它已经古老!契诃夫在塑造俄罗斯版哈姆雷特时,正处于其人生混沌期。他所思索的不是人的生老病死,而是对未来的未知,选择这一姓氏也是对旧有社会环境的一种解读。正如伊凡诺夫之死,用卢娜查尔斯基戏剧学院教授瓦伦金的解释是“生活未到末路,精神已经无助,面对世界缺少了追求”。而俄罗斯著名导演列夫·多金也曾讲过:“对于伊凡诺夫最大的痛苦并非来自外界,而是其本身在优越中失去了向往。”
曲解让戏变肤浅
再来看看林版的戏,通篇没有讲清伊凡诺夫的痛苦,仅仅是呈现着一种状态。所有的台词犹如配乐朗诵,美其名曰“诗意”,却忽略了其内在的潜台词与动机意义。伊凡诺夫的死,变成了被外界压迫的、被债务套牢的、被他人所不理解的“逼死”。这种表面化的处理,让该剧仅能靠个人文学艺术修养才能猜测内涵,更让契诃夫变得肤浅和单一。
“烦”让戏成作状
“烦”这个词在整部戏里成为了主流。每个人物呈现的状态基本都是浮躁和烦恼的。这种烦也是作状的,让伊凡诺夫就像弃妇一样地去“厌恶”——厌恶什么呢?环境?他人?那这种烦的根源是什么?剧中没能体现,仅仅作为一种情绪的宣泄进行廉价的煽情。
“懦夫”让人物失败
“懦夫”则是主人公的定位。契诃夫从未称伊凡诺夫为弱者,甚至曾强调他自杀的主观勇气。这种勇气不仅仅是给自己寻求解脱,更是对未来幻灭所产生恐惧后的一次抗争。在剧中,这种抗争是不存在的,伊凡诺夫变成了一个无辜的受气包,一个没有抉择力的弱者,一个只能靠死亡来逃避的懦夫!这种呈现是错误的,没有任何行动依据。而这种曲解,即使是导演用“自我解释”进行托辞,但依然无法摘掉“复杂人物简单化”的帽子!
综上所述,《伊凡诺夫》犯了最大的错误,那就是将一部具有矛盾性的剧本情绪化、将多个复杂的人物脸谱化、用“无病呻吟”替代了“思索未来的无助”,加以表演风格并不统一,并让情节和人物在仅能在似是而非中生存!
我想,契诃夫作品能够在中国上演是一件好事,但并不能因为创作精神而忽视艺术质量,更不能因为导演的名气与地位被盲目追捧。导演有自己的解读,但请明确地阐述,同时不要伤害原著中的精髓,更不要让观众去猜测!否则,那无异于对真正大师的强奸。
ps:有个好玩的事情,在讨论署名介绍的时候,乔颖征求我的意见。我说就这样写吧:留俄硕士、国话导演、戏剧公敌——杨申。得到的评价是:言简意赅!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