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早以前，想过要把ＱＱ签名改成“不是南下，就是北上”。那时已经不想待在家乡，企划着远行。广州，亦或是北京。
　　过去常常会一个人住酒店。进入房间会先看衣橱，因为害怕无意发现里面直挺挺站着木乃伊。然后会检查床底，因为听说了“我们两个背靠背”的恐怖故事，害怕床底藏有谋杀阴谋，甚至尸体。接着检查卫生间，浴缸，因为害怕里面泡着刚刚割腕自己尽的可怜人。会把衣橱里的睡衣取下来收好，因为挂在衣架上半夜起来会以为是个人。会观察墙上的装饰画会不会像巫咒，因为害怕半夜醒来会吓得汗毛倒立。
　　还是会害怕，睡觉前会以为一个长头发女人站在床前，头发盖住整张脸，像从电视里走出来的人。她穿着黑色古旧的衣服，袖子很长。她不高，不到一米五。她没有抬头，我看不到她长什么样。她从来没有抬头。因为她抬头之前，我会大说念到“这是幻觉，是幻觉，是幻觉”，然后掀开被子睡下，再也不睁开眼睛。张国荣在《异度空间》里教我的，这是幻觉，是幻觉。
　　会碎碎念“南无阿弥陀佛”，佛法不懂，只知道但凡脏东西都害怕这个吧。佛光普照。
　　会在刻意将鞋尖朝向外面，不对着自己这张床。因为那东西会根据鞋尖的方向判断人的方向，然后向人走去……我一直刻意这样做，直到最近，我来到北京。
　　没有南下，所以北上了。跟过去的宿舍不同，可能是因为向阳，现在的宿舍从来就让人放心，在广院这个跟川外一样女生占七成的学校，却让人觉得阳光普照。夜晚也不觉得阴冷。想起大一时住的宿舍，座落在“烈士墓”，距离世人时常参拜的墓地不过两百米，八人寝室住了七个人，空置的床位却常有异样的声响。像有人站下，有人走动，有人睡下……我们一直认为“她”和我们一起生活着。室友曾到罗汉寺求了一串据说能抓鬼的风铃，带回来后却一致决定不挂起来。因为“她”不曾对我们不利，一直和平共处。不是吗。
　　现在不会再在意鞋尖，因为对面住着奥利奥小姐和ＱＱ小姐，若是鞋尖朝外，那不是往她们那边去吗。若是朝我来，我至少还可以碎碎念叨“阿弥陀佛”吧。
　　如果一个人住，可能还会见到那个蓝衣服的女子呢？然后像徐若暄一样的进入房间之前跟“他们”备案说“打扰你们真不好意思”？
　　我没有在北京工作过，对于这座城市知之尚浅。立立在这里好多年，会明白每间超市，会明白每间食店，会明白地铁，会明白公交车。生活在北京，她是的。我不是。
　　念书两年，算是在这里生活过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