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皖军新势力》之先锋三人行
《文化皖军新势力》终于面世,对我而言,2008年的最后一块石头总算落地了。前面已经写了一篇出版手记(《牛逼都是逼出来的》),大概记述了出版过程中的一些甘苦,外人看来,不过是在晒晒自己的牛马奔波样,以获得一些青眼或白眼。青眼固然是我想要的,白眼也未免就不是另一种褒扬。无论青眼或白眼,十本书摆在那,你总不能视而不见。而我在牛逼开吹之前,总要先把一头牛摆在这里的——但是不好意思了,今天我要摆出三头。
按理说,年龄渐长,心态应该越来越平和。我当然也能看到《文化皖军新势力》有一些遗憾之处,例如一些错别字等低级错误,每每看到都脸红,这些是绝对不应该出现的错误。但我也可以毫不客气地说,除了这些技术上的遗憾,《文化皖军新势力》在文本上绝对对得起他的名号。入选的十位皖籍作者,虽不是文坛老将,却自有其江湖绝技,下笔千言,言之有物,一本书看完了,让你觉得看到了一些东西,见识到了别一种人生经验,领悟到他人的生命的体验,这也算对得起读者、告慰文学本身了吧。
写到这里,同学们可能要问了,恭老师啊,你前段时间来天涯帖的海报上不是写了“文化皖军”有十人吗?另外七个去哪了?是不是你们公司学人家路金波,让他们结伴去尼泊尔公费旅游了啊?当然没有啦,恭老师让尊宝(我们公司的招牌帅哥,聚能五虎之首)带队,领他们去天山梦游了。所以今天单表三先锋,在天山的那七位剑客,回头让他们自己写博客给你们看。
后面的同学安静一下啦,下面开始进入主题:今天我们着重推荐的文化皖军新势力先锋,分别是袁良才、许冬林和项丽敏三位。
袁良才者,黄山脚下一乡长,少年习武,拳风骠焊。之后从文,漫卷经年。近期所著《小镇书圣》,内文皆为小说。长不过三千,短的仅有数语,却篇篇有嚼头,不落俗套,所谓“剑”虽短,出必中其要害。看其《智斗》:“某生,读《废都》入迷。老师布置作文,限千字,某生欣然命笔。然笔端泻出皆方框也。生于每段末括号注“此处略去××字”。其合计,正千字也。师阅卷,哭笑不得。亦于每段末加书“此处扣去××分”字样。发卷,生计之,恰零分也。”——没有终极问题,没有主题思想,就是一个有趣的故事。学生有趣有有味,老师也不甘示弱。遇到这样的学生岂不是妙事?遇到这样的老师岂不是乐事?
这样精确的聪慧文字,在书中随处可见,袁良才就如同一个阅尽世事的老者,捋着胡须看人情百态,那眼神很冷,却又藏着温。面子上是怀疑和警觉,里子却是宽容和忍不住的欣喜。袁良才就像金庸笔下的扫地高僧,是一个冷眼旁观的剑客,不轻易出手,出手乃是不得已而为世间之块垒,终是殊途同归,心藏慈悲。
许冬林,师者传道解惑,一边写清秀板书,一边著锦瑟美文。许冬林的文字清新灵动,始终坚持自己的内心奔跑,她的首部散文集《一碗千年月》不高蹈,不虚饰,不矫情,字里行间,涌动着内心的热度和波澜。如在《人在黄梅天》一文中,她描写了这样的一副场景:“午后的时光是慵懒的。当有一炉香,一壶茶。竹摇椅的枕上,发有三五分的乱,乱发的底下是泛黄的纸,泛黄的纸上是平平仄仄的句子。眼闭着,梦做着,人是醒的。凉了的茶喝了一半,水没续上。”
这样的文笔,如同黄梅天出行的前朝贵妇,慵懒而散发着狡黠。虽然女性特有的气息浓厚,但又时常在你不注意的角落抖擞腰板,眼看要豪气干云,却慢慢冷却,渐成冰屋里的一口火锅,外人看了打冷战,当事人穿着单衣呼啦呼啦冒着汗。这样的女人,这样的散文,如同那个聪明狡黠的程灵素,面面俱到,清醒冷静,粗看粗线条,不说,说了也是仅有的清风拂过发丝,有感触,有波澜,终不构成致命的浓郁。
网络江湖,向来不将规矩。门派众多,互不相认。在这样的另类江湖里,项丽敏是一个异数,独守“散文天下”山头,不搞大王旗,不整小兄弟,往事越千年,只有散文如故。项丽敏的散文,着千笔于家乡山水,落万言于《金色湖滩》。
不冷,亦不热。就是在那拨开层层缚茧,也不急着让你看,就在那放着,一年里无人问津,十年里无人问津,百年呢?千年呢?不徐不缓,不急不躁,湖滩上终有脚印,湖滩上终有热闹。属于谁的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有人记得这些湖滩,有人想到来到这里。湖滩依旧,来的人看尽繁华,稍稍回头,就会发现那些跟着湖滩潮起潮落的文字,等了这么久,故人来,亦不见欣喜热度。这就是项丽敏,就像困在绝情谷里的小龙女。因此,我们没有理由不相信——不管多少年风雨沧桑,散发着项丽敏独特气息的《金色湖滩》,终会等到她的过儿归来。
三位先锋,风格迥异:袁良才冷笔一挥,万般人情世态皆成云烟;许冬林轻摆罗裳,离的越远看的越痛;项丽敏波澜不惊,总有风从一波湖水上掀起涟漪。这套书由他们三个打头阵,我们显得很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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