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陶勇

 

本来我想说一句别人说过的话，“我们都有心理问题”。但是老师说了，不要代表别人说，那我就说“我有心理问题”吧。不过，我觉得这个所谓的问题并不是需要解决的，具有破坏性的那种问题，而是一种“如我认为有必要，可以稍作一些调整的状态”。

 

事情源自昨天的一次家长体验式成长课程。我画了一副画，来代表过去的人生。那是一副什么样的画呢？

 

一条蜿蜒的河流，河上有一只小船，带蓬的。船上有一个人在撑篙，这个人自然是我，不过没有戴什么蓑笠。远处是一座座青山，但是在远处皎洁的月光映射下，反而看不清楚轮廓。天空漫天的薄云，有两朵夺目的白云（夜空下应该只能是乌云）挂在天上，衬托着那一轮当空明月。

 

不仅这些。我在远山近水的对面画了一个河滩，是浅黄的沙子，画的右上题了几个字：涛声依旧。

 

是不是很有意境？如果你说是，OK，你落入了我刻意臆造的一个境界，我的目的达到了。这就是我所描绘的过往的人生。

 

如果这幅画可以配一首歌曲的话，我想我并不会配“涛声依旧”这首歌，而是另外一首歌，来自齐秦：

 

你是天上最远的那颗星星 对我
我们中间隔着几百万的光年
今生今世已经无法越过

你是天上最美的那颗星星 对我
我们中间隔着无数世代的传说
今生今世仍然没有结果
你是天上最远的那颗星星 对我

你是天上最美的那颗星星
今生今世已经无法越过
你是天上最远的那颗星星
今生今世仍然没有结果
你是天上最远的那颗星星 对我

 

这幅画，这首歌，这个“涛声依旧”是什么感觉？即使我能猜出来，但是我不能说，因为老师说了，别人的感觉是别人的，我不能去代表别人说。好吧，那我自己交代吧。

 

这幅画所表达的意境的确很美，叫“凄美”。这歌词所表达的意境也很美，仰望星空，但不是在许愿，而是在叹息，为一种永远无法企及的美丽而叹息。“涛声依旧”是什么东西？是一种不愿意改变，“为了爱梦一生”的放逐……

 

 

太酷了。是的，的确很酷，但是这个酷，是我制造出来的，是我之选择。我宁愿活着其中而永远不想自拔。

 

这不是挺好的吗？

 

是的。“我一直享受其中”，昨天我告诉了我的老师和同学们。我不知道他们是否理解，即使不理解，也只能理解，因为这是我的事情，现实摆在这里，铁板上钉的钉子，谁也拔不掉。

 

但是，在这幅画之外，则是这个现实世界。这个现实世界显然不只有我一个人，也不总是“青山依旧在”的清平世界。这个反差是不是很大？这个反差会不会给我带来痛苦？

 

答案是“是的”。不过这个痛苦并不是像针扎一样让我时刻感受到它的存在，但是它能左右我的行为方式，处世态度，决定我离理想还有多远的距离。

 

好，拨一下年轮，镜头从30多年的那个雨夜开始。

 

重庆的夏夜总是多雷雨。房顶上雷雨交际，屋檐流淌着滚滚的雨水，打得地面啪嗒的响。一个小男孩，和一个小女孩，在屋檐下，家门口，大声的哭着：“妈妈……”

 

妈妈在哪里？在上夜班。妈妈总是要在我哭后几个小时才会来到身边，哄一阵，然后用被子把我全身裹住，拴上绳子，然后继续去上班……

 

还有一个镜头是，我蹲在一个小镇马路边便便。看见一辆公车过来，下来一个女人，据说这个女人就是妈妈。我紧紧的盯着她，看她想做什么。这是极小的时候，我跟婆婆在一起生活。

 

还有一个镜头，是在爸爸工作的地方，我啃着一块玉米饼，似乎也是在便便，还盯着脚下的新皮鞋。

 

当时应该不能记事，这些记忆应该来自后来父母的回述……

 

好吧，我承认我很多时间都是在一个人遐想中度过。在那个世界里面，只有我一个人，为了让事情更合理一点，这个世界当然深具意境，像一首诗一样。

 

可以想象，我一定会喜欢文学、音乐这些能够表达意境的手段。当然这是后来的事情。有时候我会想，如果连这些手段都没有，那我的世界还有什么？

 

既然我的世界有了这些东西，必然就不应该存在别人。所以，我不能跟别人轻易建立亲密关系。不过这不重要，因为我认为我不需要，我需要的是让这个世界唯美一点，更加孤独一点，更加让别人觉得扑溯迷离一点……

 

这是一个很酷的特质。我承认这个特质能够帮助我在青少年时期就能吸引一些异性。不知道是我吸引了他们，还是我臆造的境界吸引了他们，或是他们在现实世界缺少这种遗憾的美感？

 

所以，我对老师说，我不觉得孤独，而且享受这种感觉。

 

不过，现在，我决定要亲手撕碎这个“梦境”。在昨天的课程上，同学们画的画给我一些感受是：他们都在关注人，而我在关注“景”，这是我与大家的区别。所以，我说：我要关注人，不要一辈子生活在这幅画里面。虽然，老师一直教导我们，别人的事情是别人的，老师也并没有要求我们要与过去有一个决裂。这个决定是我自己做的，因为我真实的生活里面没有特定的远山也没有特定的近水，更不是我一个人在船上，而是我和我的家人在一条船上，河里面还有很多船，船上有很多人，有的人认识，有的人与我擦肩而过。是的，这很重要。

 

虽然这个决定是昨天就做出了，但是我今天才敢于正式宣布。在昨夜，乃至今天，我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我拿什么决裂过去？我拿什么去展望未来？不过，现在，当我把这篇博文写出来的时候，我找到了力量：看清楚事实以及看清楚目的地所带来的力量。

 

 

太好了，下次课是展望未来的绘画课，我想我有内容可以表达了。到底是什么呢？不好意思，这是我自己的事情，与大家无关！

 

 

 

下面这个是有关未来的图，大家由此可见内心的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