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尔伦诗歌新解(3):秋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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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尔伦的《秋歌》解析
沈 坚
1、法语原诗:
Chanson d'automne
Les sanglots longs
Des violons
De l'automne
Blessent mon coeur
D'une langueur
Monotone.
Tout suffocant
Et blême, quand
Sonne l'heure,
Je me souviens
Des jours anciens
Et je pleure
Et je m'en vais
Au vent mauvais
Qui m'emporte
Deçà, delà,
Pareil à la
Feuille morte.
2、中译诗作:
秋歌(小跃 译)
小提琴
那长长的呜咽
用单调的
忧郁
刺伤我心。
窒息难忍,
脸色苍白,
当钟声敲响,
我回想起
旧日的时光
不禁悲泣;
我走向
这恶风
风吹得我
或东或西
就象是
一片枯叶。
秋歌(第二译,中华诗库,灵石译)
秋日里
单调的
钟响时
黯回想
恍惚间
近又远
秋歌(冯大庆译,《法语学习》1990/3期)
犹是黄叶飞。
3、不改词序的注脚
Chanson
(标题):歌
Les sanglots
呜咽(复数)
Des
violons
小提琴的
De
l'automne
秋天的
Blessent
伤害
D'une
langueur
忧郁的
Monotone.
单调
Tout
一切
Et
和
Sonne
敲响
Je me
souviens
我想起了
Des
jours
那些日子
Et
而且
Et
而且
Au
向…
Qui
(关系代词,指代前面的“风”)将我带走
Deçà,
这边
Pareil
à
与…一样
Feuille
树叶
4、诗歌大意:
秋风的声音,如小提琴,长长的呜咽,刺伤我的心,忧郁,单调。
一切令人窒息,脸色惨白,当时钟敲响,我回忆起,往日时光,潸然泪下。
我不得不去,投入那恶风之中,风将我带走,吹向东,吹向西,就像那枯萎的树叶。
5、解析:
此诗选自魏尔伦第一部诗集《土星之诗》(Poèmes saturniens),由于土星是忧郁之星,也是农神,也有译作《忧郁诗集》和《农神之曲》的。诗集出版于1866年,诗人年方22岁,有人认为诗人创作此诗应该不到20岁,但诗歌却预示了他后半生的坎坷。
该诗的出名还在于它在法国历史上发挥过重要的作用。1944年6月5日21时15分,在盟军诺曼底登陆的前夕,伦敦电台播放了该诗的第一节(但略加修改,将“刺伤我心”改成了“摇动我心” bercent mon cœur,上面中文译作中灵石译“慰我心”应该是采用了这一诗句),向法国本土的抵抗运动组织传递信号。
诗人除了提到秋风与落叶之外并无详细描写秋景,如此将秋天的萧飒表现地淋漓尽致,呼应了诗人内心的忧伤和悲戚的灵魂。诗歌采用短句,依次按4/4/3音节排列下去,在法国诗歌中比较罕见,此为诗人的灵光闪现。诗歌每节六句诗歌,共分三节,每节六句押三个韵,韵脚为AABCCB式。在用韵上,他打破一阳一阴的成规,采用两个阳韵叠加后再加一阴韵,而且阴韵全部落在3音节那句诗上,因此全诗其实可看作每三句为一个单位,诗人偏爱的是奇数诗句,这也是全诗的特色之一(朗诵之时,三句三句的读,就有了它特有的韵味)。全诗用词简单,不矫揉造作,宛如一首大众之歌。此诗的前三句,和末尾的三句,法国人能背诵者众,而且被许多其他诗人和作家所引用。
诗的第一节,可以看作是感伤的引子。诗人用小提琴比喻风声,为“秋歌”点题(注意:汉语之中,秋歌,可以理解为“吟唱秋的歌”,但此诗应该理解为“秋天吟唱的歌”),用“长长的呜咽”和“秋天”渲染了凄凉的景象。诗尾用了“单调”(monotone)一词,该词在法语中形、音、义相重,极有意境。诗中大量采用
“l
诗的第二节,诗人从秋的景色过渡到对时间流逝的感伤,直接表达诗人内心的感受。所以主语“我”(je)成了动作的发生者,“我回忆”,“我流泪”,“我窒息”,“我脸色苍白”。诗中用“时钟”和“往日时光”突显了诗人对时间的感受,秋天本身是岁末的前奏,美好季节过去了,冬天即将来临,诗人描写着自身心灵的“秋季”,诗人的忧伤只能从追忆往昔中得到抚慰,但仍然禁不住潸然泪下。
诗的第三节,诗人从主动变为被动,表现诗人在命运面前的无能为力。诗人在命运面前,只能随风飘荡、随波逐流,放弃自我,听凭命运的安排,就如被西风吹落的枯叶那样。“我不得不走”一句,国内的译家均未译对,法语“je
m’en
vais”,口语中就是“我要走了”的意思,但是从法语结构来看,这里的“去”用的是自反动词形式,“en
5、原诗朗诵欣赏:
Chanson d'automne
Les sanglots longs
Des violons
De l'automne
Blessent mon coeur
D'une langueur
Monotone.
Tout suffocant
Et blême, quand
Sonne l'heure,
Je me souviens
Des jours anciens
Et je pleure
Et je m'en vais
Au vent mauvais
Qui m'emporte
Deçà, delà,
Pareil à la
Feuille mort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