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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小时候非常喜欢喝酒,而且是高度白酒。一方面,身上流淌的是山东好汉的血液;另一方面,因父母都在外地工作,把我从小就寄放在乡下的外祖父家。
我的外祖父虽然酒量不大,但却跟农村里常见的老头儿一样,每次晚饭前都拿个样式古老的锡酒壶,烫上几杯地瓜干烧酒。看着他老人家那喝得滋滋作响、意味悠长的模样,小小年纪的我自然是羡慕无比。
经过暗中观察,弄清了外祖父藏酒瓶的地方,是在家中那个盛满玉米的大粮缸里。于是,每天放学后,便找个家中无人之际,踩个凳子,挽起袖子,从深深的粮食中挖出那个酒瓶,打开盖子,咕咚灌上一大口。
起初,并未觉得有什么舒服之感,相反却总是头晕脑涨。好在意志坚定,就这么坚持下来了。到后来,便慢慢觉得确实有点享受的味道了,直至成了习惯。不过,这毕竟是小打小闹,始终未真正醉过。
九岁那年,我们家有位亲戚结婚办喜事,大摆宴席。由于客人们带的孩子太多,哪张桌子都挤不下,就单为我们八个辈份最大的孩子,另找房间摆了一桌,照样大瓶上酒,大盘上菜,一样不少。
我的辈份恰好在这八个孩子中最大,便得意洋洋地与另一个跟我辈份差不多的孩子,面南坐在首席位置。于是乎,其他六个孩子全都学着大人的模样,一杯接一杯地冲我们敬酒。嗯,那种豪爽,真是无人能比呀!
更要命的是,川流不息地为我们这帮小家伙上菜的小伙子们,见我们喝得来劲儿,也都来凑热闹,每次上完菜,临走时都要“敬”我们两个小小的“长辈”一大杯。其实,是他们自己想趁机喝上几杯罢了。到后来,他们给我们上的菜,每样都被他们在路上就偷吃了一大半,我们也根本顾不上,实际上也吃不下了。
山吃海喝终于结束,我们散席了。我不肯回家,一心想着去看新娘子。亲戚的新房离我们吃酒席的地方挺远,还要走过一条长长的胡同。这条胡同,跟一条没水干涸的小河差不多,中间让人行走的道路在河床上,房子都建在两边的斜坡高岸顶上,落差足有两米。
当时,对于醉酒并没有什么准确的概念,只是感到非常奇怪。刚才明明贴着右岸的房根走啊,怎么突然又沿着左岸的房根走起来啦?走了没几步,怎么突然又回到右岸的房子边上来啦?啥时候过去的,又啥时候过来的?难道我会飞啦?
一路奇怪着、摆动着来到新房,看了一眼新娘子,开始觉得非常非常地困乏,回家睡觉吧。一路摆动着、奇怪着进了院门,隐隐约约看见院子里那堆其大无比的干草,心想,哈,这里肯定比被窝里舒服。于是,就一头扎了进去,呼呼大睡起来。
睡梦中的我根本不知道,家里大人和所有的亲戚,为找到我,几乎把村子翻了个底朝天。直到有人进我家时,偶然听到草堆里有打呼噜的声音,这才发现了烂泥一般的我。
醒来时,发现自己歪在一个盛满热水的大木盆里,外祖父正在为我洗澡。洗净擦干,把我朝温暖的被窝里一塞。外祖父显然没有生气,而是非常心疼的样子。一边塞一边自言自语:
“唉,谁这么缺德,怎么把孩子给灌成这样!小小年纪,伤身体哪!”
就在我进了被窝,外祖父给我盖好被子的一瞬间,我突然“哇”地一声吐了起来,被窝里顿时一片狼籍。外祖父终于忍不住了,勃然大怒,一把将我提出来,“啪!”照着我屁股上就是一巴掌……
此次醉酒醒来后,头晕了好长时间,而且一直都见不得白酒,更别说喝了。直到后来进了工厂,这才慢慢恢复。而在几年后离开家乡到外地工作时,厂里好友纷纷摆酒相送,弄得俺连醉半个月,最后一醉到底,搅得一位朋友入不了洞房。从此,对白酒再也不敢碰了。
(大帅原创
2008/09/02 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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