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在我家竞争上岗当婆婆的超级老太
(2008-07-18 21:49: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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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类: 幸福家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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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昨天晚上十一点开始,我就一直在以高频颤抖的手,拿起电话,准备拨一个号码。
这个电话能否拨通,对我本人,对我家夫人即最高领导,以及对我们的人生幸福,都十分重要。甚至可以说,将对我们的婚姻生活能否又好又快地发展下去,起到一个分水岭的作用。
在我的手指因为总在颤抖所以总是按不准号盘的十多分钟里,最高领导已经全然忘记了自己是最高领导、一把手,而是重新变成了一个胆小如猫、满头冷汗的小姑娘。
最高领导不说话,或者说她根本就说不出来话,而只是努力地抿着嘴,用锁紧的眉头,用握紧的粉拳,用期待的眼神,在默默地为我拨电话的壮举,加油,加油,加油。
是谁,是谁这么厉害,竟然使我齐桓大帅家出现了如此非同寻常的状况?
不是别人,正是对门那位超级慈祥的老太太。
两个月前,对门换了一家人。这家人的具体配置是一个年轻的老公,一个年轻的妻子,还有一个不算是最调皮的小男孩。本来,这一家人都很正常,跟我家的关系也很正常。
可是,一个月前,对门忽然多出了一位后来才知道有多么慈祥的老太太,事情就开始产生质的变化了。这个慈祥的老太太,就是对门老公的母亲,对门妻子的婆婆,对门男孩的奶奶。
超太既然是超级慈祥,就会抑制不住地、自觉自愿地关心晚辈,就跟我那个远在山东老家、偶尔也来看看我们的我的母亲,一模一样。
问题就出在这个可恶的慈祥上。请注意,一般的慈祥,是不可恶的;可只要这种慈祥上升到了“博爱”的程度,宽泛到了所有的晚辈,就变得可恶了。
显然,在超太眼里,住在她儿子对门的我和我家最高领导,也是她的晚辈,而且是远离自己本家长辈的晚辈。所以,我们就同样应当享受到她的慈祥。
更要命的是,跟超太有血缘关系和法定婆媳关系的对门那三个晚辈,似乎对老佛爷的慈祥毫不领情。特别是对门妻子,甚至还当面作出过超太是个“老不死的”的科学论断。
这就麻烦了。鉴于对门妻子在对门同样享有“最高领导”的地位,所以她关于“老不死的”的论断,就在对门每个人身上都产生出了决定性的作用,所以就堵塞了超太在自己儿子家的博爱施展之路。
首先感受超太之慈祥和博爱的,是我家最高领导。那天早上,最高领导要去上班,一出门,禁不住吓了一跳,只见对门超太正站在两门中间,笑眯眯地望着她。
最高领导习惯地说:“阿姨,您早啊。”说完,就准备转身下楼。没想到,身子转不动了,因为一只胳膊被超太给牵住了。就是能转动,也下不了楼,因为超太已经把身子移到楼梯口,把必经之路给挡住了。
超太说:“姑娘,我刚才在外面,看到天上有块云彩啊,说不定今天会下雨的啊,你只穿这么一件连衣裙,会着凉的啊!”
后来,我家最高领导不得不穿了一套现从箱子里翻出来的、带着像超太的情意一样浓厚的樟脑丸味的秋季套装,并且打上了一把大号的雨伞,这才得以下楼去上班。
中午下班回家时,最高领导几乎是爬着上楼的,因为她中暑了。至于超太说的那块云彩,到上午九点以后就不见了。后来经我帮她服下两瓶霍香正气水,这才恢复了一点点食欲。
接着幸福地感受到超太的超级慈祥和广大博爱的,是我。一天晚上,我抱着一个纸箱子,下楼倒垃圾。刚刚出门,便又碰上超太了。
就在我们打完招呼相互侧身让路的一瞬间,超太向我怀里的敞开着的纸箱子瞥了一眼。接着,便硬是把纸箱子给抢过去,放到楼道里了。
超太一边翻动着纸箱子里的东西,一边给我上蒸治课:
后来,我跟我家最高领导不得不吃了一个晚上的棉花状苹果,因为那几十个春节时别人送的、放在阳台一角忘了吃的苹果,不仅每个都坏了一大半,没坏的部分也都干透了。不过我没敢让我家女儿米米吃,因为我宁肯把自己吃得撑出毛病来,也不能冒让米米吃坏肚子的危险。
至于被超太以刀下留人的姿态抢救回来的那些塑料袋和那个纸箱子,我不得不采取化整为零的措施,剪得碎碎的,一小把一小把地装进公文包里,陆续带到单位办公室去丢进纸篓。
慢慢地,超太的慈祥深入到我家的任何一个角角落落、层层面面了。
甚至包括我和最高领导的说话问题。声音大了,超太会来敲门,说:“结了婚住到一起,就是缘份,怎么能总是吵架呢。”声音小了,老佛爷也会来敲门,说:“是不是又吵架了,要不怎么谁也不理谁呢。”
那段时间,我开始学着从办公室里往家偷东西,主要是偷办公桌上配发的小便笺。不偷不行啊,用量太大了,要知道我跟最高领导在家里的所有对话,比如“你喝不喝水,想喝我帮你倒去”、“你想看哪个台”,以及“快去,水都烧好了,又想偷懒不洗澡是不是”等等,都是通过相互写便笺来进行的。
我们还准备练习写盲文,因为有些话是必须要在熄了灯的情况下才能说的,但又不想让墙壁那边的超太听到,所以必须得练习盲文。后来,由于盲文太难学,我们就改变方式,很快就学会了用手指在对方身上比较柔软、不会出声的部位敲鼓点的办法来传递信息,进而对生活中的某些问题达成共识。
我已经想不起来我们是如何逃回家里的了。我们取消了逛街的计划,火速开始捣腾房间。忙活了一整天,终于把客厅跟卧室调换成功。原先,是卧室跟对门只有一墙之隔,现在变成客厅跟她家只有一墙之隔了。
按照我的计划,还准备订购一套电台播音室专用的隔音贴板,把全家的每一面墙壁都装上一层,不过后来没落实,因为最高领导说,这不一定会管用,隔壁只要在墙上打个洞,还是什么都能听到看到。
吃过晚饭,看着电视,最高领导一直在沉思。后来,她用便笺给我写道:
难道……我没敢再想下去,而是立即作出决定,打开头说的那个电话的。终于,我的手因为抖累了而不再抖了,打往千里之外的山东老家的这个电话,终于拨通了,万幸,接电话的是我的老父亲。我拿手捂住话筒,悄声问:
“爸,是我,是、我!我妈在不在家?在家啊!那,那我妈这些日子说话吃饭走路什么的,都正常吧?……”
(大帅原创